宗晋接到苟沐电话的时候正在开今天第二个会议,主要敲定他监制的第一部电影的主创团队和演员。
他单手作势下按,暂停了下会议进程,一边听苟沐在手机那端咋呼一边起身走出去。
“哦?”听完苟沐的叙述,宗晋眉心微挑,“那周医生怎么回答的?”
“说到这个,我可佩服死周医生了。她问那小子是不是O型血,那小子就说是啊,然后她说她喜欢AB型的哈哈哈!”苟沐乐不可支,“晋哥,你真太有眼光了,就周医生这口才,你怕是以后要吃哑巴亏。”
宗晋哼笑一声,“你上次干的好事我还没找你算账,这次再乱说话,我先让你当哑巴。”
挂了电话,嘴角的笑意又攀上眼角,又想着明晚和周栖约的饭局,回会议室的脚步都松快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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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沐这头刚挂下电话,后上方就响起一个中气十足的女高音,“先生,你刚刚骂谁呢?”
苟沐梗着脖子往后瞧,一个打扮周正貌似特有女企业家范儿的中年女人,等他打完电话才出声朝他问道。
苟沐思忖半晌没思出个结果,反正嘴里先放低姿态再说,“这位姐姐是?”
纪子霖妈妈拉开手袋把手机放回去,朝诊室里的少年微动下巴,“你刚刚骂的人是我儿子。”
玻璃门明净透亮,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一览无余。
“哟,误会误会,我这给我哥们儿打电话呢,没骂人没骂人。”苟沐心想着真是背后不能说人,但面上的尴尬稍纵即逝,习惯性赔笑脸,见人说人话,身段软得很。
刚才去上洗手间的小五回来,“狗哥,怎么啦?”
苟沐刚摆起手,周栖听到动静开了门。
身后的纪子霖也把背包甩到背后一侧出来,喊一声,“妈。”
苟沐深怕惹着这位大姐姐,再坏了晋哥的好事可就是罪大恶极了,立马换上副赞赏的态度,“姐,你儿子看着可精神,少年俊才呢!”
纪子霖妈妈是单身母亲,一个人白手起家开了一家30余人规模的信息技术公司,也不是那种在公共场合咋咋呼呼蛮不讲理的妇女,心里了然面无异色,礼貌回了声“过奖了”,又对周栖微笑着道了个别,和纪子霖一起去楼下药房取药。
纪子霖走半道上还回过头来朝周栖眨下眼。
苟沐同步接收,撇个嘴角,“臭小子还挺来劲!”
小五奇怪,“狗哥,你说我啊?”
苟沐啧一声,“去,少自作多情。”
小五扶着苟沐上椅,摸出个烟盒捏出根烟叼嘴里,被苟沐嫌弃,“到外面抽去,这是看病的地儿,禁烟知道不?”说完笑嘻嘻对着周栖问,“周医生,你说我说得对吧?”
周栖浅笑,“最好也不要在走廊抽。”
小五看出他狗哥对这位周医生有那么点儿讨好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乖乖把叼嘴里的烟拿下来,“好好,我下楼去大门口抽,狗哥你完事儿打我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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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栖放规整钻针和扩大器,对苟沐说:“好了,等会儿预约个下次来的时间,再做个牙套就可以了。”
趁着护士出去,苟沐又跟周栖聊起来。
他这人心里坦直,尤其是几次打交道下来觉得周栖这人也心思单纯,再加上看出宗晋喜欢她的关系,又多生出几分亲切感来,于是说话也不绕弯子。
“周医生,前面看病那小孩儿是不是喜欢你呢?”
周栖:“你刚刚在外边都听见了?”
苟沐解释:“他们老说我是钛合金狗眼,其实我耳朵也可灵了,不是故意偷听。”
周栖也不追究,倒是想到纪子霖不满自己说他小屁孩的急躁样,为他辩解道:“人家都18周岁了,不是小孩咯。”
“嘁,18周岁还且嫩着呢,各方面配件都还不完善,经不起几下……。”
周栖在病例上刷刷飞书的笔尖停顿了一下。苟沐意识到自己说了句荤话,在酒吧混久了言语难免荤素不忌,见了周栖这样的正经姑娘当然尽力克制,却也偶尔会露陷。
他人有急智,立马找补,“我的意思是他应该还是个高中生吧,连大学都没考上就想追你一高材生,不匹配不匹配。”
苟沐也不知道周栖是哪所大学毕业的,反正这职业这气质一看就特别高材生。
周栖笑一下,继续写字,“你还别说呢,他成绩蛮好的,听说今年高考奔着清华去的。”
“唷呵,看不出呢,”苟沐有点儿对那小孩儿刮目相看,“不过清华在北京啊,姐弟恋加异地恋,双重不保险,青少年做事情就是光有热情欠考虑。”
周栖偏头瞄一眼,对方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衬得黑黝黝的脸庞格外生动。
“你想哪里去了?”
苟沐挠头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这人打小就思维比较活跃,扯远了。”
说完想到自己此行还有个重要任务,不完成怕是下次见到宗晋要双手递上人头,就等着来周医生这儿先负了荆请了罪。
“周医生,其实说到高学历,我哥也很不错,哥大金融系硕士,人长得又帅智商又高,当时在曼哈顿华人圈都是喊得出名号的。我就在美国认识的他,亲眼目睹多少女人为他竞折腰。”
苟沐还在忆往昔峥嵘岁月,只听得周栖淡淡飘来一句:“然后他发现其实他不喜欢女的,后来就你俩在一起了?”
周栖明显是逗趣,语气里隐着笑,可在苟沐听来,怪棘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