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崇看着他出去,微微摇头一笑,努力什么?出席个宴会他当上战场吗?
骆文承打开门出来,丁叔早在外面走来走去地等好久了,看见门开忙过来一看,见偌大的碗里只留了个汤底,不敢置信地问:“这……都是先生吃的?”
骆文承点点头,眼里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先生没有说什么?”
“没有啊,直接就吃了,丁叔你的办法真管用。”
“什么我管用,都是小骆你的功劳。”丁叔大有深意地看了看骆文承,觉得也许需要重新估量这人对先生的重要性。
骆文承抿了抿唇,笑道:“现在这顿早不早晚不晚,到了夜里先生肯定又会饿了,丁叔你说夜宵该做什么?”
两人边轻声商量着边往楼下去,忽然骆文承说:“对了,丁叔,明天我要跟先生去接风宴,但你也知道,我之前三年都在……有些礼仪方面的东西我可能都忘了,你看有没有这方面的书,我今晚恶补一下。”
说到这里他很不好意思,耳朵都有些发红:“还有就是……我没有适合那种场合的衣服。”
丁叔听了这话,对骆文承的感觉顿时又有些不一样了。
不避讳之前坐过牢的经历,不羞于坦露自己的缺陷,这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是耻辱,遮遮掩掩羞于提起,但他敢说出来,并为此向人求助。
其实就算他不说,丁叔肯定也会为他妥善安排好,但这么一求助,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丁叔心中不由得浮起一丝淡淡的怜惜和责任感来,笑着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来安排。”
于是他一个电话打出去,半个小时后,裁缝和礼仪老师就登门了。
骆文承一脸吃惊——是真的很吃惊,这是不是太兴师动众了?
他伸着胳膊给裁缝老师量尺寸,其实第一天就量过的,因为要给他准备新衣服啊,但那时候只是粗量,要定制礼服肯定要更精准的尺寸。
至于现在定制礼服会不会来不及或者太麻烦,丁叔非常壕地一挥手:“连夜赶制,不是问题。”
骆文承默默地想,不愧是陆九爷身边的人,就连骆家养的那帮团队都不敢说一夜之间做出特别好的礼服来。
量完尺寸就是跟着礼仪老师学习。老师他认识,是海宁特别有名的一位礼仪老师,是一位姓陈的中年女性,海宁众多名媛与娱乐明星都曾得到她的指点,是业内权威,为人也非常严厉。
看到今天自己要教的是一位青年,她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面容一肃,对骆文承说起宴会上的种种规矩和禁制。
从拉椅子的姿势到倒酒的手法,从交谈问候的基本话语到紧急状况的应对方法,面面俱到。
骆文承……听得汗颜,当初他还是骆二少的时候都没有懂这么多。
急匆匆地吃过晚饭,继续学习,给陆崇做了一份夜宵,继续学习,一学起来就发现需要学的有好多,直到快到半夜丁叔来催,他才惊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送陈女士去休息,骆文承嘘了一口气,累瘫在沙发上,揉着发酸的脖子腰背,陈女士要求很高,学习别的东西的时候还要时刻维持最好的站姿、坐姿,整个人都僵了。
他给自己温了杯牛奶,一面等牛奶加热,一面打瞌睡,陆崇下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厨房里,暖黄色的顶灯下,一个白衣青年抱着双臂靠着墙站着,身姿清瘦而俊挺,非常好看,脑袋却低垂着,一点一点的,面前的微波炉早已到时间了,他却毫无察觉。
因为低着头,脸半掩在阴影里,眼下的青影显得特别明显,想到刚才丁叔说他多么认真地学习礼仪,陆崇哑然失笑,所以他说的努力是努力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