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偏过头,不肯看他。其实……他也没多生气,只是实在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便下意识躲开。
齐瑄贴上去,比宋淮高半头的身量恰好将人拢在怀中,下巴蹭着他的鬓发,嘟囔道:“你分明……喜欢我这样的,否则怎么不躲开?”
宋淮抬头,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他,齐瑄弱弱地抱怨道:“你功夫可比我高。”
宋淮这回真的是又气又恼,立刻抬手去推他。
齐瑄立刻抱紧他讨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了!”
宋淮被箍住了胳膊使不上劲,又气得不行,便上了牙,咬上齐瑄的脖子。
“嘶——”齐瑄呼痛,“轻点儿,阿淮。”
宋淮偏要用牙叼住一小块肉研磨,差点咬出血才松口推开他。
齐瑄伸手摸了摸脖子,叹道:“这可怎么办?肯定得留个印子!旁人见了,还当我去哪里寻花问柳了呢!”
宋淮气得跳脚,“你!你、你怎么这样啊?!”那声音好似要哭了一般,委屈地控诉着齐瑄。
齐瑄怕真的把他气哭了,这才认真认起错,“好好好,我保证,往后在外边一定不这样逗你!”
宋淮瞪着他,仍是不相信,从前真没发现,这人竟是这般不要脸,三翻四次的逗他,让他面红心跳的。
这感觉太奇怪了,好似整个人都变得不像自己。
齐瑄见他不信,举起手发誓:“我发誓!在外边一定收敛,不让你为难!”
宋淮看他认真的神色,勉强信了他,抿了抿唇,说:“不许再犯!”
齐瑄凑上去将他重新抱住,“决不再犯!”
“不过……”齐瑄低头看他,抬手抚上他的脸,压低声音道:“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同我亲热,别这么害羞。”
掌下的肌肤又烧了起来,红得发烫,怀中人眼睫颤动,躲避着他的视线,却没有拒绝他的要求。
齐瑄捧起他的脸,道:“现在,这里没人。”
宋淮对上齐瑄含着笑意与柔情的眼睛,心跳如鼓,就这样抬着脸,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无声的邀请之下,齐瑄低头亲了上去,轻轻叩开牙关,勾住那诱人的小舌,勾挑,吮吸,舔舐,与怀中人交换着津液。
宋淮抬手环住他的腰,与他又贴近了些许,头也凑上去,贴紧对方的唇齿,动情地回应。
忽轻忽重的喘息声,湿润的水泽声,自假山后头响起,又渐渐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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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八,辰时,宏光帝在御书房召见齐瑄。
“都安排妥了?”宏光帝问。
“是。”齐瑄答:“约莫巳时,北狄使者将从北门进京。”
宏光帝点了点头,又问:“派了何人去迎?”
“宋小将军率一千北卫军、一千京卫军在北门相迎。”
宏光帝嗤了一声,笑得意味不明:“你倒是喜欢他。”
齐瑄不动声色答:“小将军与北狄交战多年,是震慑北狄的利器。”
“哦?”宏光帝:“听说,前几日这国之利器曾在宣王府下榻?”
齐瑄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儿臣本是想向小将军请教北狄的问题,才将小将军请到宣王府用饭。怎料言谈间发现小将军与儿臣志趣颇为相投,一时相谈甚欢,竟然忘了时辰。”
休沐那日宋淮虽然进了宣王府的大门,但并未留宿,深夜回了定北侯府。只不过第二日,齐瑄又带着礼上门,拜访定北侯。
宏光帝笑了笑,没有再追问,对齐瑄道:“罢!你心里有数就好,去办正事儿吧。”
齐瑄揖首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御书房外,只站着余有全,不见白朗,而方才在宏光帝身边,也没见到他。
齐瑄看向余有全,笑问:“白大人……今日休沐?”
齐瑄收住了话头,瞥了一眼御书房内,一副好奇又不敢探听的模样。
余有全笑眯眯道:“倒不是什么秘密,白大人犯了些错,被降职了。”
“原来如此!”齐瑄做恍然大悟状,也没有打听白朗到底犯了什么错,只叹道:“白大人跟在父皇身边这么些年,到底可惜了……”
“殿下说得是。”
齐瑄对余有全点了点头,离开了御书房。
白朗,不知道父皇想罚到什么程度呢?既然只是贬职,是不是顾念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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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北门的茶楼,往日只是行脚客歇脚的地方,今日却聚集了比往常更多的百姓,楼上包厢里,还有不少衣着华丽的贵客。
一个背着包袱的老汉,牵着一个八九岁小儿停在茶楼面前,操着一口乡音,叹道:“总算是进城了!怎么就赶上戒严了呢!”
旁边一位放下扁担歇脚的卖货郎听了,道:“大伯您不是京城人士吧?”
“你咋知道?”那老汉笑道:“俺们爷孙……是……是来走亲戚的。”
那卖货郎打量着形容狼狈的祖孙二人,心说哪有这么寒酸的来走亲戚的,怕不是来打秋风的吧?
只听那老汉道:“小兄弟,你同俺讲讲,今儿个怎么有这么多当兵的守在城门外?可是赶上什么大事了?”
那卖货郎看着城门外那群肃容的将士,露出与有荣焉的神色,朗声道:“今儿个,是北狄使者入京求和的日子。”
说完,又指了指将士之中骑着黑马列于队前的那人,说:“瞧见那个骑着黑马的人没有?知道那是谁么?”
老汉眯着眼看过去,正要摇头,他牵着的小儿却喊道:“将军!”
卖货郎道:“没错!那就是生擒了北狄王子的宋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