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勇在伍慧面前,觉得这么被赶,很丢面子,大喊声:“我是你老汉儿!”
聂然大声回一句:“我是你老祖宗!”用力地关上院门。
院子里只剩下伍慧、陌生人、雪岭道长和她同来的道士。
雪岭道长说:“借下浴室,洗完澡换身衣服就走。”
聂然把另外几个道士的长相、特征都记住,便没再管他们。虽然她担心他们乱翻家里的东西,甚至偷东西,可他们早就进来了,要翻已经翻完了,这会儿要阻止都晚了。况且,伍慧还在这里,看样子好像有点难受,还要强颜欢笑假装没事。她看伍慧和旁边那陌生男人好像一对的样子,问:“这是哪个嘛?”
陌生男人笑着说:“你好,姜豫。”掏出自己的名片双手递给聂然。
聂然把名片前后都仔细看了遍。名片写这个叫姜豫的是广告传媒公司的总经理。总经理跑到这地方来,该不会是想找我拍广告吧?聂然觉得自己虽然有拍广告的潜质,但是……巷子太深,酒香味飘不出去,况且,他跟伍慧之间那隐约的默契和相互间的态度,一切不言而喻。她把名片收下,问:“你是我妈妈的男朋友啊?”
姜豫说:“经常听你妈妈说起你,没想到本人比照片更好看。”赶紧夸,具说这个特别臭美。
聂然把姜豫从头打量到脚,这人还算干净,身上没沾那些阴晦之气,说明不是什么奸恶的人,长得比杨大勇好看、更高、更帅,看起来也像是更有钱,况且是妈妈找男朋友,又不是自己找男朋友,不需要经过自己同意。她说:“你们到屋子里等等,我还有点事。”
她终究是惦记爷爷,把屋子里里外外,每一间房子连床底下都找过,喊了无数遍爷爷和大黄,都没见到他们出来。
家里几乎还是离开时的样子,屋子里的东西几乎没怎么动过,包括摆放招魂幡、八卦镜等放家什的屋子都没有人动。那些道士还算讲究,没翻动她家的东西。
聂然回到客厅。
几个道士都避到院子里,似乎在等雪岭道长。
伍慧和姜豫在客厅,伍慧似乎很紧张,姜预在安慰她。
伍慧见到聂然出来,赶紧起身,局促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很是忐忑。从刚才看,这孩子比听说的更难相处,网络、电话联系跟现实中相处,又很不一样。
聂然站在门口,把伍慧看了又看。发现自己的妈妈跟村民的人很不一样,有股城市人的派头,也有点女老板的劲儿。
因为聂然还在村子里,伍慧跟村长、小卖店老蔡家、爷爷都有联系,大家听她说是做家政,便认为她一直是在当保姆。
伍慧最开始确实是当保姆。雇主是对大学老教授,得知她的遭遇,很是同情,教了她很多东西,让她报补习班、上夜校考学历,后来伍慧换了工作,再后来自己开了公司。她担心杨大勇一家、伍慧的父母们如果知道她有钱,会想办法找聂然的麻烦,通过聂然索取钱财,便一直说自己做家政,也不算是全说谎,毕竟开家政公司也是做家政,只不过大家都当她还在当保姆。
伍慧对自己的父母兄弟已经寒透了心,防他们的心,比防杨大勇更深。嫁出去的女儿波出去的水,死在外面,娘家人都不管的,可如果有利可图,便又上门来认女儿要钱了,无所不用其极。这些事,她见多了,也听说了。
她听说熊幺婆和杨大勇卖聂然配阴婚,把公司的事情匆匆安排下去,便跟姜豫一起赶来,准备无论如何也要带走聂然,却没想这孩子这么凶,像只刺猬。
伍慧不知道聂然受了多少欺负,才长成这样的性子,又心疼又难受,更怕孩子怪她不是好妈妈没保护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