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9日 周日
今天早上我六点就醒了。
搁平时我骑小电驴上班也没见起这么早过,有时为了能多睡两分钟,结果起晚了,穿上衣服就往医院奔,牙也不刷了脸也不洗了,全都等到了值班室在慢慢做。
今天不一样,知道有人一大早来接我上班,那完全就是睡不着,一晚上醒八百回,最后六点起床人生中头一回上班的时候化了妆。
七点十分,微信准时震了下。
秦怀礼:起了吗?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加一个标点,我内心竟控制不住地狂跳。我深吸两口气,回:起了,你到了?
他回的很快:在你家楼下。
我拎起包换好鞋跟个兔子似的一路蹦跶到电梯里,出电梯前还要对着手机理一下我飘逸的秀发。
秦怀礼的车就停在路边,我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车里的人转过头看到我,弯起嘴角笑了下。
我绕到副驾驶打开车门坐进去,将手中一个小纸袋递过去:“呐。”
他狐疑地看一眼纸袋,又抬眼瞅了瞅我,“什么?”
“劳务费。”我说。
秦怀礼轻笑了声,接过纸袋刚准备打开,我连忙拦住:“别别别,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着我的面看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好吧。”他果真没看,把纸袋放在后座上。
其实里面真的没啥,是一块巨大的圆形五彩棒棒糖,前两天逛街时买的,原本打算自己吃,结果太大完全不知道从哪里下嘴就一直搁着。昨天晚上洗完澡无意间瞥到,一个心血来/潮找个稍微漂亮一点的纸袋装了起来,说白了就是想为难他一下,这个棒棒糖这么大个儿,也不知道他会不会用舔的。
想到这,我又补充:“你一定要吃。”
车子已经启动,闻言他侧过头瞅我一眼,估计里面是什么东西他也猜出了个七八分,而后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早饭吃的很简单,包子豆腐脑。
“你不吃香菜?”他见我把碗里的香菜一点一点择出来,忍不住停下筷子。
我抬头瞅他一眼,点头:“嗯。”然后继续。
“还有什么不吃的?”
“那多了去了,”我说,“你不如问我吃什么,这还比较好回答。”
“呵,这么挑食?”他一挑眉,嫌弃道:“都瘦成竹竿了还挑。”
我剜他一眼,“说别人瘦之前先瞅瞅你自己。”
哪知他忽然低下头,隔着桌子将脸凑过来,嘴角微微向上挑起一个不太明显的弧度,轻声道:“我瘦不瘦你不是摸过?”
这人!
我倏地红了脸。
论厚脸皮程度他真是无人能敌。
吃完饭开车停在医院负一楼,这是我第一次到负一楼,和小区地下停车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等电梯时我掏手机看了眼时间,瞅见时钟下面的“星期日”三个字才忽然意识到,今天只有一位医生上班。
“今天你值班?”我问。
秦怀礼嗯了声,随即又说:“有事儿找我。”
“你们医生值班是怎么个值法?”
“24小时,几个医生轮流。”
好吧,他们辛苦些。护士是三班倒,白班小夜大夜的倒。但转念一想,也不是,医生晚上值班如果没有手术他可以在值班室睡一会儿,病房如果有什么情况护士会根据情况选择需不需要叫醒医生。而护士就完全不能睡,要是碰上个重病号,不仅不能睡,还要至少一个小时去观察一遍病人病情,不仅困,还累。
上午九点五十,上中班的吴水彤急急忙忙到治疗室洗手:“哎呀都这个点了,我还没订饭!沈东林你帮我盯着点,我今天二组,我订个饭就回来。”
“恩恩。”我点头应着,视线继续在台面上扫荡着看1到3床有没有新开的水。
吴水彤前脚刚走,管老师在护士站便喊:“吴水彤,来个新病人。”
我出去:“吴水彤去值班室订饭了,我来接吧,男的女的?几床?”
“女病人,4床。”
我拎着血压计放在台子上,“哪个是病人?”
一个小姑娘从一群人后被推出来,白白净净的,个子小小的,说话声音也很轻:“我。”
“过来坐下,量个血压。”
小姑娘在护士站前面的椅子上坐下,伸出胳膊,我给她绑好血压计,开始例行入院评估。
“有没有对什么药物食物过敏的?”
“没有。”
“多大了?”
“19。”
评估栏里面有一条“婚姻状况”,我笔尖都已经点在“未婚”这个选项上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问了句:“结过婚了吗?”
哪知小姑娘腼腆地笑了下,小声道:“结过了。”
我拿着笔的手顿住,抬眼瞅了小姑娘一眼,她正抬头看她身旁的一位男生,眼神温柔得似是能化出水来。那位男生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握着小姑娘另一只手,也是温柔得不像话。
马上就吃午饭了这把狗粮我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