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君在当晚向三瓶威士忌发送了短信,表示自己换了新的手机号,有活随时联系。
最好是发工资的那种。
他的钱包已经不堪重负,马上就要被掏空身体了。
急需搞钱。
短信发送不到三分钟,手机响了起来,A君一看屏幕,是波本。
“前辈好,请问是有工作吗?”
有钱赚吗?他可以!
对面沉默良久,A君快要忍不住出声的时候,波本低声开口:“……A?”
A君不忘初心:“是我。前辈有什么吩咐吗?”
“不,没有。”对面的波本轻轻笑了一声,问道,“你在哪?”
一听没钱赚,A君就失去了精神,回道:“我在温格酒店,前辈要找我吗?”
无非就是表达一下关心之情吧。他懂,绝对百分百配合。
表现出有些被打动的样子,为日后成为波本的情报提取机器以及好用工具人打好地基。
波本望着没来得及更换,还带着裂痕的手机屏幕,有一瞬间的失神。
手掌盖住眼睛,他勾了勾唇角。
之前也是这样啊。
A君……那时候已经是蒙特斯了,他们二人同属于朗姆一派,有过不少次的合作,在确认机会合适时,他曾经做过将情报隐秘地传递到敌对势力手中的事。
毫不夸张的说,那样的情况几乎算是死局。
敌方事先在地下埋了炸弹,作为保险手段。而除了明面上的两个打手,背地隐藏的雇佣兵有两位数,一个人面对几十个枪口,最后还有大规模爆炸,即使是琴酒也必死无疑吧。
然而蒙特斯却活了下来。
带回的U盘上烧焦的痕迹,证明他的确遇到了爆炸。
波本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少年模样的青年已经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他并未质问波本在情报的失误致使他面临险境。在下一次接到与波本合作的工作时,也表现出了和之前无异的信任。
似乎不管置身何种绝境,蒙特斯都能在不可能的境地中将自身变成可能,他进行的大部分都是极其危险的任务,极高的完成率令他深受朗姆器重,并非没有人想要模仿他,单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无一例外都躺在地下了。
蒙特斯所代表的,就是不可能中的「可能」。
而这样一个人,最终轻易地死在了那时身受重伤的降谷零手中,一个本该「不可能」发生的结果。
A君……就是蒙特斯啊。
少年的身影和未来的青年重合,哪怕羽翼未丰,但鹰终究不同于麻雀。
温格酒店,下午9:13。
波本按响了A君房间的门铃。
少年显然没想到他会当天就来,波本听到里面传来混乱的响动,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里面的硬质颗粒发出碰撞的细密声响。
门打开了。
少年黑发凌乱,还带着水汽的潮湿,匆忙套上的衣服稍显歪斜,绷带倒是非常齐整地缠绕在他的脖颈,下端隐没在领口,又从袖口探出一端,包住大半个手掌。
苍白的皮肤透着粉色,眼眶红了一周,看样子是刚洗过澡。
“……前辈。”A君迟疑道。
波本露出无懈可击的笑容,并不为自己深夜打扰他人的行为感到愧疚:“不先让我进去吗?”
A君内心顿时痛苦面具。
习惯了无痛的快乐,突然之间恢复原状的感觉真的很草(一种植物),何况他刚给自己洗了澡,完全没照顾伤口的感受,更是难熬。
他感觉肌肉在下意识抽搐,生理性的泪水快要夺眶而出。勉强扯出笑容:“前辈请进。”
快给爷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