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周围响着呼噜声，她们喝了不少，全倒头就睡。

这次他们来海城是东城大学击剑队的郊游，老早便预定好酒店，床位一人一个刚刚好。

纪望舒是今天才是说一起的，所以没多余的床位，她和宋宁挤在一张单人床，幸好她睡得还算老实。

纪望舒眨着眼，她已经躺了三个多小时了，怎么也睡不了。

耳边不断回想方才钟璃的话。

“--朋友。”

“--我没说谎。”

不知怎么的，纪望舒觉得内心堵得慌，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是她知道就是因为这两句话，搞得她现在整晚睡不了觉。

但是，她怎么会在意呢？

钟璃之前不是没有暗示过她，是她自己没给人家回应。

而且，纪望舒自认为她真的也只是把钟璃当成好朋友的。

纪望舒眼睁睁看着天花板，又瞥了眼身旁的宋宁，脑子特别混乱。

蓦地，她掏出手机，点开“智疗”。

纪望舒埋头输入：大学生，一个人之前暗示喜欢你，但后来说只是帮你当朋友是什么意思？

纪望舒憋不住心事，只要心里有事就得找个人说说。

每当纪望舒想找人说事，但找没人的时候，她就会在智疗找大学生说说。

画面的几个渐弱点点循环了几遍后，冒出一则消息。

大学生：那可能是他不喜欢你了？

纪望舒莫名地有些生气：那他的喜欢也不过那样。

大学生：你不开心？

纪望舒口是心非：没有。

大学生：真不开心了...

大学生：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在意他说的“只把你当朋友”这一句话呢？

纪望舒实话实说：我不知道。

大学生：有没有可能，我是说有没有一点点可能，你其实也喜欢他？

--有没有可能其实你也喜欢他。

纪望舒盯着手机屏幕发愣，须臾，她像发疯了一般，抱着枕头无声乱动。

身边的宋宁忽然翻了个身，半梦半醒地使劲拍了纪望舒一下：“给我睡老实一点。”

不出意外，隔天早上，纪望舒盯着重重的熊猫眼，不情不愿地起床。

她今天就得回去东城，钟璃说要到东城办一点事，所以和她一起回去。

他一大早就在酒店大堂等纪望舒。

男人坐在大堂沙发，双腿微微敞开，手机搁在耳边在通着电话，后脑勺正对着纪望舒。

一旁放着的是他的行李，只有一个背包。

纪望舒浑身无力，缓缓走到他的身后。

“项目的研发还需要一段时间。”

“.....”

“再简单的研发都是需要时间的，更何况是电诈那么复杂的人工智能。”

“......”

“啧，你告诉他们天才也不是神。”

钟璃说话的声音很小，压低着声和对方交谈着，可纪望舒听得一清二楚。

原本的睡意瞬间全无，纪望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何况是电诈那么复杂的人工智能......”

纪望舒秉着呼吸，一踉跄不小心碰到了身旁的花盆，发出了声响。

所幸，花瓶只是摇晃了一下，没有被打破。

钟璃听见声音，转过头来，眼眸闪过一丝紧张：“你几时来的？”

“我刚来，你叫了车对吧？”纪望舒假装没听见，装作淡定，指着外面，“我看那里停了一辆车。”

钟璃很快敛起异样的神情，站起身将背包背在肩上：“嗯，来了好一阵子了，走吧。”

海城到东城大学差不多一小时的车程，车子上颠颠簸簸，纪望舒几乎是全程紧绷着身体的。

她不敢相信，钟璃现在干的事涉及不法地带。

一开始，她还想告诉自己是听错了，可是就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因为，纪望舒真真切切地听见了钟璃的对话。

网约车不能进入学校，司机让他们在校门口下车。

刚下车，钟璃便绷不住：“你听见了对吧？”

钟璃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纪望舒的异常。

“所以你真的干了那些坏事吗？”纪望舒也不遮遮掩掩了，直白地问他。

钟璃沉默，也间接给出了答案。

她回想钟璃的变化，他确实变了许多，和以前纪望舒认识的钟璃不一样。

虽然，以前的钟璃也是财迷，他也为钱干过代写的事。

可这跟涉及犯法是不一样的性质，这比代写严重得多得多。

纪望舒觉得钟璃肯定是被利益熏心了，鼻尖忽然泛起酸涩，眼眶渐渐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