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试图朝我再走近一步,我视线望着脚下,发现他有意靠近,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磕破的膝盖引发刺痛。我皱着眉,还没等自己查看下伤势,手腕猛地被略低温的手掌给扣住,我抖了抖。
“你躲什么?”
被这样一拉,我就很是无奈地站到了天仙面前,他那个子高出我一个脑袋了,心乱如麻,我没敢去正眼看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也没清楚地说出一个字,对自己的社交能力感到了一阵绝望。
杜云丽:“池希你紧张什么?”
我:“不、不是,那,那个我想去找我家蛇。”
杜迦:“……”
某人弯腰将天仙脸凑到我面前,发出一个疑问声:“呃?”
视野里忽然出现他的脸庞,近到能感觉到他呼出来的冰凉气息,不可避免地与他目光纠缠。银白的眼睫毛又长又卷翘,就像小刷子能挠过你的心口,带起酥麻与柔软。
面对如此的皮相,我没出息的怂了,索性眼观鼻鼻观心,干巴巴地想抑制住自己的尴尬。
“我,就是,我有条蛇刚刚……”
话说到一半,突然福至心灵,我瞪大眼将这位天仙从头到脚快速扫射了一遍。他确实是从刚刚白糖所在的地方走出来的,小楼房般高的白糖早就不见了,只有他走过来,没有询问杜迦和杜云丽,反而是向我搭话。而且声音也很像!
白糖是蛇妖,能变成巨大的蟒蛇,那变成人类也不是不可以吧。电视里不是经常有妖怪修炼成人形吗?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吧。
“想明白了?”
天仙对我眨眼笑,一点都不高冷,眉眼弯弯的模样让我紧张的精神得到了一些缓和。可我还是没能马上接受这些变故,我的蛇是条修为高深的蛇妖,能变大变人。
我傻愣地反问:“你不是雌的吗?”应该是一个小仙女走出来才对啊!
天仙装傻:“谁说我是雌性了。”
我结巴着半天没放出个屁,一旁的杜云丽看不下去了,拍我一把,说道:“没事吧?”
我:“没、没,就是,有点消化不良。”
不知道该叫对方白糖还是天仙,总觉得变成了人的模样,我就无法像看待宠物那样看它了。或许连形容也不该是动物的它了,而是他。
杜云丽:“就你伤到了,普通人真的是软趴趴,膝盖还痛不痛?”
我慌张摆手:“不碍事!我一会儿去门诊处理下就行了。”
看出白糖有要蹲下来检查我膝盖的趋势,我立即后退离开他的身旁,这一下就靠近了左边的杜迦。神情狠厉的男人从包里翻出一瓶喷雾,塞到我手上。
“快拿着啦,家里的伤药,非常好用。”
在杜云丽的劝说下,我这才收下了东西对着杜迦道谢。我总觉得现场气氛很尴尬,两个捉妖人与我家的蛇妖,真怕下一秒大家就打起来了。而且作为一个普通人,我是不是应该消去这段记忆才好?
杜迦看我一副不知所措的傻样,说:“还有什么问题?”
我:“我拥有这个记忆,可以吗?”
杜迦瞥了眼在我不远处鼓起包子脸的蛇,沉声回答:“如果有一天你不想要了,可以来找我。”
这么神奇啊,想失忆就失忆?想了想,我觉得还是保留着比较好吧,反正三观已经重塑了。在最初的震惊与害怕后,现在反而感到了一些新鲜刺激,还有种隐隐地得意感,类似于:看,我邻居是除妖家族的,我自己还养了一条蛇妖!
杜云丽让我放轻松,说这些事并没有我想到那样复杂神秘,人也好,妖也好,都有自己的生存基本法。
因为杜家兄妹还有事,最后只剩下我和白糖站在这里。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杜迦对白糖说。
好自为之。
明明是一句提醒,被他那阴鸷的眼神表达出来就变成了满满的威胁了。
白糖还回了一句:替我向你爷爷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