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与火焰(3)(1 / 2)

下雪了,一天! 卓之城 1975 字 2023-05-15

拜季季所赐,我吃了有生以来最饱的一次早餐和上最早的一次班。到办公室也才七点多点,我躺在椅子里消化季季强加的早餐,徐晶从斜对面的办公室探出半个身子喊我一声,笑着对我招了招手。

我忙不迭翻身而起,屁颠屁颠跑去人资办公室,心里特污地嘀咕这姐们该不会见我长相俊俏被我迷倒了?妈的,想想都醉了。问的却是些不痛不痒的事儿,无非是工作的境况和对公司的想法之类。聊了十来分钟,临出门又把我给叫住:“你实习表现很不错的,转正机会挺大,你要好好把握,平时留点心、注点意。”

我一头雾水地点头称是,能觉察她这句话是善意的提醒。要我注意什么?我和柳妙之间的事?还只是随口一说?半个小时之后我就知道这并不是徐晶随口一说。夏泉一到办公室就把我拉到楼梯间,脸黑得跟包拯似的,张口就把我数落了十来分钟。我他妈跟孙子似的点头哈腰忍气吞声。果然是有人背后投诉我和柳妙的那点破事,要不是徐晶说转正机会挺大,老子早他妈扬长而去,管你他妈谁谁谁。夏泉重重叹气,语气缓和了些:“一天,我今天说这些话希望你能明白我的用心,你要是个与我无关或没真本事的人我也不会浪费口水跟你说这么重的话。投诉的事我已经帮你压了下来,以后你多留个心眼提防,不要傻乎乎地被人利用。”

夏泉这意思是我被柳妙利用?未免太高估柳妙城府了吧。一还没踏出学校的高校生能有这心计?

夏泉拍拍我肩膀:“我刚才有点激动,说话口气重了些,但都是为你好,你不要放心上。”

我为此郁闷了一上午,中午吃饭被于海东揶揄:“怎么着,挨夏编骂了?”

我问:“你怎么知道?”

于海东摆出一贯通晓一切的自大的臭德行:“就你这衰样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别说兄弟我没提醒过你,就你和柳妙整得这样风风火火愤世嫉俗的,没想过东窗事发?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秀什么林……”

“木秀于林!”受不了于海东也来老二那套。

“对对对,就这意思,像你这种把别人使劲儿甩身后的有为青年最是遭人嫉恨,他们的眼睛都擦得雪亮,专等你犯错呢。”

“我跟柳妙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难道男女之间就不能建立纯洁的友谊?”

“您甭跟我解释,道理谁都懂,可这种事它是真是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可以作为一个借由,你滴明白?再说,这种事情说得清吗?”

“就算事儿是真的,我他妈就不能追求真爱吗,我他妈又不是作奸犯科,投诉他丫个蛋蛋啊!”

说完这话,于海东两只迷茫的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看某种稀有物种似的:

“您外星来的吧?”

我乜他:“说人话!”

于海东说:“办公室恋情是职场大忌这种常识您不知道?”

哥老脸一红:“啥玩意,还有这种鸟说法?”

于海东跟发现新物种似的,摇头:“您真是……”

妈的,怪不得这王八蛋不肯留下来加班,敢情是顾忌这茬。

我骂:“你丫知道也不跟我说,眼睁睁看我掉坑里,还引诱我往坑里跳,居心叵测!”

于海东无辜地说:“我像那种人嘛!”

“你丫就是!”

“您这气不能撒我身上吧大哥?可真冤枉死我,你以为就你和柳妙这种事值得夏泉大动肝火?你以为他真关心你的去留?他只想利用你战胜秦印良而已。”

“你丫少跟我这煽风点火,我发现你打一开始就一直说夏泉坏话。哎我说,是不胡天华给你派了什么政治任务,专门卧底跟我这儿挑拨离间?”我用半开玩笑半认真口气说话,把于海东吓得连连摆手。

“哪能啊!挑拨你俩他胡天华能有啥好处?夏泉之所以跟你红脸还不是因为秦印良!秦印良这阵子的作为你也看到了,那叫一风生水起,他再这么弄下去夏泉好日子可真没法过了。夏泉他这是着急,如坐针毡呐,再不想点辙对付秦印良胜负可就提前见分晓,您这还跟柳妙卿卿我我的,不冲你发火冲谁发?”

“你又知道?”

我对于海东这点分析有点小惊讶,这的确是我没想到。

于海东嘿嘿发笑,吹牛逼说没有他不知道的,劝我:“出来混哪有不当孙子的?混得越高越得当孙子,秦印良现在比夏泉更会当孙子,胡天华是拉不下脸当孙子。像我们这样装腔作势装孙子的还差得远呐,加油吧少年!”

“这都他妈谁教你的?!”

我其实并不是很在意夏泉训我,而是莫名其妙受无妄之灾,这让我比较窝火,听于海东这样一说,其实是自己太嫩了。妈的,不就工作嘛,还整出这么多潜规则,中国的规矩就是被这些王八蛋搞坏。

下午工作不敢怠慢,夏泉交付的活干得比平时都积极。于海东悄悄发短信过来骂我假正经。我一下午连柳妙办公室都没瞄一眼,我哪他妈有闲工夫理他。现在对于我来说保住这饭碗最重要,当孙子就当孙子吧,这世上谁不都是孙子,生下来就当爷的能有几个,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孙悟空?干完活特意和于海东一起下班,看见柳妙笑容可掬地站在楼下大堂等我,我不由得错愕。

“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拯救你。”

使我错愕的不是柳妙,而是一边挽柳妙胳膊一边冲我挥手的季季。季季和柳妙跟看傻瓜似的看我,会心窃笑。

于海东用手肘捅了捅我,挤眉弄眼:“这位美女是谁,不给介绍介绍?”

“我同班同学,叫季季。”

“只是同学?”

我不搭理他,走向她俩。

季季撒开柳妙,甜腻腻喊了我一声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的“天哥”,然后特亲昵地抱住我胳膊。大堂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我俩这对“恩爱夫妻”身上。我恨不得把季丫头推得远远的,却被她死死箍住。

“这闹的哪出?”我压低声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