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那不老三吗！”

我们走过去，老二跟赵蕾蕾打过招呼，自然没讨到什么好脸色，而我直接被丫忽略过去。老二迎难而上，腆着脸皮和赵蕾蕾聊，生聊。赵蕾蕾旁边那女生表情跟吃了只苍蝇似的，显然没见识过老二死不要脸的“盖世神功”。老三西装革履帅气逼人，刚来的时候赵蕾蕾的朋友一副心花怒放的花痴样儿，现在换成邋遢猥琐的大叔，自然一脸不高兴。

我在老三旁边坐下：“这么重要的日子不陪你那些花花草草逛街去？”

老三说：“你别瞎说，我现在独善其身，哪有什么花花草草。”

老三问：“老五怎么没来？”

“他有事。”

“老大呢？”

我摊手，老三会意地点点头。

台上穿着十分正式的一男一女主持人开始念起俗不可耐的开场白，我听了差点想吐。若不是因为老六，估计大学四年我都不会来看这种假模假式的晚会。直到老六和林馨儿要登场时我才把注意力放在台上，全场在这个时候忽然沸腾起来。他们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登场了，老六穿着那件崭新的燕尾服，光柱打在他身上，帅到不行。以前的老六总是穿着普普通通的休闲装，现在他像褪去了青蛙外皮的白马王子一样闪闪发光。我忽然想，假如一开始去相亲的是老六，他和林馨儿估计不会闹成我们这样吧，就像现在，像王子和公主一样让人羡慕。正感慨，一旁的老三很煞风景地感叹道：“我操，老六今天居然比我还他妈帅！”下一刻老三双眼发直，还直冒绿光。林馨儿身着一件雪白长裙托着小提琴站在钢琴边上，脚下那双鲜红的高跟鞋把林馨儿衬得十分冷艳与高高在上，让我觉得陌生。礼堂上响起轰天的掌声及口哨。若不是她向跟她兴奋招手的赵蕾蕾微笑，我还真认不出来。我忽然间像挨了一记耳光一样泄气，对她似有似无飘过来的视线搞得烦躁不安。我感觉自己真不是个东西。老六和林馨儿的演出没到一半我就要起身离开，老二老三问我去哪儿，我就说到门口透口气。老二硬生生把我拉回座位上，骂，给我老老实实看完再去透你的鸟气！

老六节目表演刚一结束赵蕾蕾和那女生就从侧门出去找林馨儿，我们三个跟在后边，出来却不见他们踪影。大礼堂侧廊冷冷清清，光线昏昏暗暗的，和里边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过了一会儿林馨儿和赵蕾蕾嘻嘻哈哈从舞台的偏门出现。

林馨儿神采奕奕，笑靥如花。她仍旧穿着那件单薄的演出服，妆也没卸，这使她就像一朵耀眼夺目的幽兰百合，在这样寒冷的夜里如此热烈绽放，美好得令人心醉。我内心的失落感却更为之加剧，只觉得自己可怜得像个小丑，安安静静地站在后边。老二和老三热情洋溢地和林馨儿聊起来，拍马屁说演出怎么怎么精彩，琴拉得怎么怎么好压根就没老六啥事，夸得林馨儿咯咯直笑。

两个马屁精一通胡乱夸赞后，林馨儿收敛起笑容，眼光拘谨地扫向我这边来。我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压根就不知道该怎么做。

赵蕾蕾轻喝：“周一天你哑巴了是吗？”

我对林馨儿笑：“好久不见。”

旁边老二他们扑哧笑歪一边。

林馨儿略显尴尬，样子想笑却忍住，回我一句“好久不见”。赵蕾蕾可就没那么矜持，干脆捧起肚皮倒一边笑抽过去，笑得实在很过分，被林馨儿瞪一眼才收敛。

这句寒暄过后气氛又一度沉闷，老二若有深意地给我使眼色，不过我压根就没明白他什么意思，眼神在我和林馨儿之间飘来荡去。这个时候还是老三老练，摧残过千花万蝶的风流之士就是不一样，对林馨儿说：“这儿冷，要不先套上我的外套吧。”

我恍然大悟。

却被老二拦住：“还是穿我的羽绒服吧，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保暖！”说着就要脱下他的“龟壳”。

都被赵蕾蕾拦住：“都不用，你们衣服太脏！”两手把林馨儿护住，跟保护个新生婴儿似的，生怕这两个马屁精身上带有什么致命病毒，又说，“外套已经叫人去拿，马上就到。”

话刚落音原先和赵蕾蕾一起的女生就抱着一件紫色羽绒服从门里出现。老六随之也出来，一脸兴奋：“二哥、三哥、四哥你们都来啦！”随即朝后边摇动手臂，乐呵呵地说，“老大，季季姐，露露姐你们也来啦！”

我们三个跟听到天空劈了雷似的，果真见杨露抱着两手女王似的款款走来。

这个的确让我们几个意想不到。这个冷面女王一直以来都是摆出那种不想闯入我们几个的生活圈的姿态，即便老大三叩九拜也不屑跟我们一起活动——这也是我们管她叫小龙女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