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女孩子喝那么多酒干啥。”我看了眼墙上的石英钟，都快到饭点了……林馨儿忽然打断我：

“哎！”

我回头去看林馨儿，她脸儿跟朵花儿似的，让我有点儿恍惚。

林馨儿说：“花我今早收到了！”

我操，我竟把这茬给忘了！假装毫无波澜地笑：“你喜欢吗？”

“还行，就是……”林馨儿接下来说了让我心惊肉跳的话，“字条上写的那些都是真的？”

老子心神大乱。鬼知道他老二都写了什么胡狼之词。可不能小觑了他李大海做事的残忍度，特别是这种不损人却能娱乐自己的事，干得比杨余利上自习还认真。我在心里边把李大海祖宗二十代骂了个遍，胡乱敷衍林馨儿：“啊，当然……”

林馨儿促狭地乜我，笑容里夹杂着许多复杂的微表情。

图书馆里人来来回回跟逛街似的吵闹，我估摸着老二那挨千刀的应该已经起来刷牙了。书是再也看不下去，就跟林馨儿说：“咱吃饭去吧。”

走到一楼大厅，老五来电话。

老五那头大吼大叫：“你丫做贼呢，嗓门捏的跟娘们儿似的。”

我说，什么事您说。

老五说，十万火急，要不您老人家暂时别那么可劲儿奋斗，麻烦您移驾“食天宫”，来了您就知道了。

“食天宫”是三食堂别称，也不知哪届混账王八蛋给取的，叫着叫着就叫开了，叫了好些年头，无从考证。特逗的是真有人画了“食天宫”三个篆体字往食堂门口上边贴，跟《西游记》里的匾额似的，被一群穷极无聊的大学生们保护起来。

林馨儿问是不是有急事。我说应该没啥大事。我估摸这回老五又要跟我借钱，昨晚上一副愁云惨淡模样，怕又是遇到什么坎。

老五在拐角处等着我，喜气洋洋地冲我挥手，走近时脸沉下去，嘴里嗫嚅着什么，然后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馨儿你也在啊。”叫的那叫一亲切。

我说：“到底什么事，电话里把你给急的？”

老五直看了眼林馨儿：“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那么一点破事……”扬了扬下巴。我顺着看去，老大老六和季季跟那边站着。季季旁边还站着一“爱因斯坦”，那小子神情漠然，长的挺高，整个跟一火柴似的。

季季恰好也看过来，眼睛里冒着凶光，别过脸去，估计是看到林馨儿了。

林馨儿大概也知道什么情况，对我和老五笑：“你们有事我就先走了。”

我们点头，林馨儿朝公主楼食堂走去。我心里边对林馨儿特过意不去，刚才说着一块儿吃饭来着，饭没吃着，倒让人吃了顿尴尬。

老五意味深长地冲我笑：“行呀周一天，看你丫把这火给催的！”

这会儿季季和“爱因斯坦”跟俩小情人似的手牵一块，好的跟连体婴儿似的。我问老五：“那爆炸头怎么回事儿？”

老五说：“你说那爱因斯坦？我操，我也是刚知道。这几天季季不一直忙着迎新么，迎着迎着就迎来这么一个“抢抢族”。据季季说，他俩是王八对绿豆，一下子在茫茫人海中对上眼，搞起姐弟恋。你可别小瞧那小子，据说是理科天才，高考那会儿贪玩才给落草咱学校，特崇拜爱因斯坦，要不是家里人以死相逼，丫早把那头黄毛发染白了。”

我笑：“你丫说故事呢，季季有这么乱来么。”

老五冲我耸肩，不置可否。我心里边想的却是，季季她真敢这么乱来。

老五说：“老四你可得稳着点儿，小犊子性格鲜明的厉害，可不能跟他太较真。”

我不以为然：“看你说的，我跟小屁孩较什么劲。”

老五笑了：“那可难说，按着你死穴没准比我还冲动。刚才我他妈还想抽丫来着，要不看丫头面子，哥一早撂倒丫的。我跟季季说你谈恋爱咱不反对，别找这么嫩的啊，好歹也得等人长完青春痘呀。季季还没吭声丫就接过话茬，你猜那小犊子说什么。”

“说什么？”

“小犊子说，哟，这位叔叔看起来挺老成，敢情您青春痘都往屁股长，您那叫痔疮。丫把我给气的，要不老大拦着我早他妈一巴掌扇死他。”

我乐了。老五头发留得挺长，胡子也不刮，一副颓废样，我逗老五：“小犊子说没错，你丫看起来是挺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