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任由她捂着,喉结滚动了下,道:“好,我不看。”
待许念发现自己竟敢大胆地上手捂住家主的眼睛时,立刻像被溅了热油,麻利地松开手。
她无所适从地道:“抱,抱歉,是我逾越了。”
余舟乍一被她松开,光亮重新照到眼皮上,好似有些不适应,他闭着眼道:“连筝,别人来做是逾越,唯独你不是。”
天呐家主,你这是要我的老命。
许念不仅松开手,还拉开一段极大的距离,很恭敬地道:“家主,你应该知道,我千年前便把你当神明,现在亦是如此。”
我对你的爱,是如同侍奉神明的爱。
也是信徒般的信仰与忠诚。
我是真的觉得,远远地望着你就好了,至于别的,我完全没有这种念头。
“如果说。”余舟缓缓睁开眼,精准地朝她望过来,“我想要你玷污我呢?”
许念:“……!!!”
许念惊得脑子哆嗦,说道:“家主,这是你的考验对吧,我招了,我对你真的绝无非分之想,请您明鉴!”
余舟眼内沉淀着一点笑意,依旧是她眼中意气风发、随和大方的神子,他笑着道:“没想到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是我的不对,好了,你回到我身边。”
许念小心翼翼地问道:“家主,你是喝醉了吗?”
余舟点了点头。
许念一颗心提到嗓子眼,随后慢慢悬下,放松了戒备,回到餐桌前,不过这回她没再坐余舟旁边,而是坐到了他的对面。
好了,这样很安全。
家主安全,她也安全。
不过她心中仍是有些打颤,毕竟……家主压根没碰那果啤……
略危。
许念接过余舟递来的果啤,只握着,没有喝,正在考虑如何开口让家主早些回去,别让众谋士担心——
余舟随意地提起话题:“连筝,关于千年前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许念想了想,便毕恭毕敬地回道:“太久远了,我只记得关于你的一些场景,其他的可能需要一点提醒才能记起。”
比如向潮,哪怕她已知姓名,在没见到本人之前,她是无法对应上脑海中那贫瘠的记忆。
余舟道:“也许是我刚苏醒吧,我总能想起你跟我相处的点点滴滴。”
许念晃了下脑袋:“家主,我们也没见几次面……”
你这样会让我被姜怀百抽筋剥骨的。
她还记得邀请酒席那一次,姜怀百过来找他,众门客聊着聊着,聊到了她身上。
况之就站在箭场上,依言看过来,笑得灼灼,“她竟然是这般的人?”
看上去并非讨厌,而是好奇。
随后,众门客让出了一条道找她,但连筝早已无声地遁走了。知道家主对她另眼相看这件事,是回来的门客告诉她的,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而当时,况之待了一会儿也随姜怀百离开。
众门客不免心生遗憾,没能请到家主一起吃席。
现在想来,况之当时或许当时就注意到她了。他待人从心所欲,很少会计较名声或是品行,所以后来哪怕知道她被众门客嫌弃,他也既往不咎。
许念思及此处,卸下对余舟的心防,很是怀念地道:“家主,我一直很佩服你,不仅是大家之主,待人也一视同仁。”
听上去有点像恭维,但其实是她的真心话。
余舟莞尔道:“是么,其实我更羡慕你。”
许念一怔。
余舟:“你虽然孑然一身,却很自由自在,令我很羡慕。”
许念惊愣。
而后,她疼惜地道:“家主,你背负得太多了,我这就送你回家。”
只要说得够快,对方就不会发现她在扯淡。
待余舟眼眸扫及她,她也坚定地握住果啤,以证明自己没问题。
余舟唇角溢出点笑,忍不住道:“你太可爱了。”
许念眼皮微跳,眼前的男生曾是她仰慕已久的神,又得知自己的长生不老与他有关,在现代苏醒过来后,他更是待她加倍的好,若是换作别人,早就五体投地。
苍老的灵魂装在年轻的身体里,她经历得太多,看淡了一切。她对况家向来忠诚,所以万万不敢沾染家主,倒不是害怕况家谋士,而是出于她自己的道义。
许念道:“家主,你性格如此之好,总归是容易被人占便宜的。我曾是况家的门客,当然得保护好你。”
与她分滴没沾的情况不同,男生喝完了好几罐果啤,眼眸含着炙热动人的光,声线如古钟挑拨:“连筝,何不来我身边保护呢,我等这一天很久了。”
现在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