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
多少年了?
一百年?五百年?还是上千年?
他已经记不得,只是每日高坐在天帝宝座上,看着这空荡荡的大殿,耳边似乎又回响起旭凤当年说过的话。
“润玉。”
“就这么千年万年孤独着吧。”
“好好赎你的罪。”
天渐渐暗了下来,润玉一身帝袍,目无焦距。
我报了仇,掌握了自己的命运,成为至高无上的天帝,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可我还是一无所有,求而不得,便是天帝也无可奈何。
又是这么坐了一夜,一丝光芒照射了进来,已是卯时了,润玉忽觉,他站起身来,准备走下殿去,还有政务需得他来处理。
可他刚走一步,只觉小腿处传来一丝异样,似有什么东西绑了上去,撩开衣摆,朝下看去,一根虚幻的红线赫然系于其上。
润玉一愣,红线是月下仙人之物,虽然过去叔父也喜欢往他身上系,一直念叨着要帮他找一个暖床贴心人,可自当初那场婚宴上他……叔父便……如今怎么?
润玉不解,伸出左手,运转灵力,欲将这根红线取下,但奇怪的是,红线没有丝亳的动静,依旧牢牢的系着。
“陛下?”下方的邝露见润玉动作,领着魇兽向前走了几步。
“嗯?”润玉抬起头来,神色淡然的看了她一眼,因着对解不开红线的疑惑,眉头还有些微微蹙起。
邝露面露关心,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谦卑:“陛下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无事。”润玉的声音如玉石相撞般的清脆好听,“你和魇兽先回璇玑宫,我稍后便至。”
虽仍有些担心,但邝露从来都不会违背润玉的意愿,默默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