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向榆哈哈一笑,拍拍他的头:“没人,我检查过了,宝贝儿别怕。走,带你去见见你下部电视剧的投资人。”
脚步声渐行渐远,隔间里俩人依旧没吭声。过了许久,确认外面没人了,沈度才开口:“我说。”
叶南期臊得慌:“有屁快放。”
沈度慢吞吞地按了把他的脑袋:“先离我远点。”
叶南期这才发现自己快靠到他怀里去了,连忙打开门走出去,然而外面也没那么自在,一想到几分钟前有人在这儿干过什么,就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小明星一声高过一声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着。
手指不小心蹭了下隔间门,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南期总觉得沾上了某种液体,怪异的恶心翻涌上心头,忙不迭去洗手。
凑近了才发现,光滑的大理石洗手台上,静静躺着一张名片。
他心里一颤,瞟了眼后面跟过来的沈度,悄悄将名片揣进兜里。
沈度皱眉左右看了看,目光重新落回叶南期身上,犹豫了一下:“别像只花孔雀四处开屏,这酒会上的很多人,是真的能吃人的。”
“沈总竟然还会担心我的人身安全?”叶南期挑了挑眉,低头洗手。
他侧对着沈度,低垂的眉眼显得有些冷淡,仔细看就能注意到微微绷起的肩线。
他不习惯别人关心他。
沈度的脑海里冒出这么个念头。
他注视着叶南期,想起中午送到他桌上的那一沓资料,有心说点什么,又发现以他们俩的关系,说什么都不适合。
沈度无端感到烦躁,眉头皱得愈紧:“总之,收起你的孔雀尾巴,离薛家的人越远越好。”
叶南期甩了甩手,转回身,笑容虚假:“沈总管得似乎有点多,我可没上你面前开屏。”
“……”说不清楚,沈度安静几秒,决定略过这个话题,“酒会结束后联系我,一起回去。”
叶南期这回是真的惊到了,拽着沈度的领带,一把将他拉得低下头,仰头嗅了嗅,满脸狐疑:“你喝醉了?”
这个姿势其实是很暧昧的。
叶南期长得很漂亮,一个男人能用漂亮来形容,杀伤力自然非同一般。沈度几乎可以在他清润的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滚热的呼吸近在咫尺,面前的人嘴唇无意识微启着,一低头就能亲上去。
他咬了咬舌尖,觉得自己可能是被情敌突然改变的形象搞得疯魔了,忽略心头的怪异,摁着叶南期的额头将他推开。
“义务。”说完又有点底气不足,沈度扯回自己的领带,语气冷静,“我妈知道你今晚也来。”
难怪呢。
叶南期恍然大悟,不再盯着沈度猛瞅,慢条厮礼地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他今天穿着身裁剪得当的西装,优雅闲适,极衬身材,从后面看,那把腰身实在犯规,让人不自觉地想伸手抱过去。
沈度也确实抱过,说实话,感觉不错,想再次惠顾。
反应过来,他着火似的立刻移开目光,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归结于听了场活春宫,怀着腔说不出的邪火,转身就走。
叶南期没注意沈度,他摸摸索索半天,见人总算走了,摸出那张名片。
果然是薛向榆。
不小心掉的?不可能。
薛向榆为什么要故意放张名片在这儿?
他知道某个人……或者更直接点,他知道他在隔间里,刻意留下的?
为什么要留名片给他?
叶南期定定地看了会儿名片,重新把它放回兜里。
不论薛向榆是不是对他产生了某种兴趣,既然对方主动留下联络方式了,他当然不会客气。
前前后后离开了快一个小时,再回到大厅,已经很难再融入这种气氛了。
叶南期今晚的目标算是顺利达成,不再满场溜达,找了个靠角落的地方,准备等会儿就告辞离开。
沈度一眼在人群里看到安安生生待着的叶南期,心情蓦然愉悦起来。
这么听话?
果然……跟只会伸爪挠人的小猫似的,张牙舞爪的,却一点不疼。
叶南期饿了一晚上,怕又胃痛,扒拉了几块点心认认真真啃着,总感觉有人在看他,疑惑地抬眸扫了遍全场。
难道是薛向榆在偷看他?
那倒好,不用他费心接近。
啃了几块点心,又有人找上门来。
来的是叶南期以前还很糊时合作过的一个导演,带着个身宽体胖的中年男人。
他面上不动声色,放下吃了一半的小蛋糕,弯眼笑了笑:“陈导,好久不见。”
陈导搓着手,嘿嘿干笑了两声:“小叶,好久不见……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伟捷公司的孙总。”
叶南期礼貌颔首:“孙总好。”
“孙总很欣赏你,一直喜欢你的作品,最近想投资一部电影,觉得你很合适,想和你聊聊,赶巧了,正好遇到你。”
这位陈导高不成低不就,混了几十年也没拍出什么可圈可点的作品,对糊咖横眉冷眼,叶南期当年没少挨他削,直觉没好事,遗憾叹气:“承蒙孙总和陈导厚爱,可惜我最近档期满了,过不久有一部新戏要开机……”
话没说完就被孙总打断了:“没事,戏嘛,就在那里,可以等人。要是南期不介意,酒会结束后我们找个地方聊聊?”
陈导插嘴:“这种机会不多啊小叶。”
是啊,这种机会不多,拒绝了就是不识抬举。
天底下哪来的免费午餐。
孙总的眼神炙热直白,望过来的眼神宛如头狼望着肥羊,叶南期有些不适,想也不想又寻了个理由拒绝。
一般拒绝两次,对方也该停下了,岂料孙总异常执着,他不动声色地和两人打着太极,有点头疼该怎么不得罪人地甩掉麻烦。
还没琢磨出来,肩上忽然环来一只手,吓得他差点条件反射给个肘击。
孙总和陈导也露出惊讶之色。
沈度不知道打哪冒了出来,淡定自若地揽着叶南期。他肩宽腿长,身姿挺拔,低头看人时就有点俯视的意味,虽然噙着笑,眼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两位。”他勾了勾嘴角,语气隐含威胁,“很遗憾,他和我有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