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2 / 2)

前任的大哥 宴不知 2531 字 2023-05-12

他低头看了看,是朱小城平时不太玩的一款手游,问:“怎么突然要玩这个?”

“我一女神喜欢这个游戏,我回去想跟人搭讪,只能靠这个了,提前练练手。”

朱小城的女神是高中时期的校花,已经毕业了,在雩城工作,做的就是游戏直播行业。

林筝点头,拿出手机就要在沙发坐下……

“别别别,不是在这儿!”表哥一脸讨好的笑,“我想挂会儿直播,跟粉丝提前说好了的……不过你放心,镜头只对着我!”

林筝没意见,进了朱小城房间,对方带他到一旁的懒人沙发上坐下:“那个是镜头,看到没?和你这沙发完全两个方向,拍不到你的。”

“拍到也无所谓,”他懒懒地在沙发上窝着,“说不定能蹭你热度红了。”

“就贫吧你,之前有家公司找你当网红也没见你干过。”

随便闲扯几句,朱小城弄好设备,提醒他一句后就开播了。

大三后,林筝基本就没玩这手游了,重新下载安装,进入,由于太久没进游戏,有个通知好友自己回来的选项,他没注意,点到了同意。

朱小城已经把他拉到队伍里,准备再喊几个粉丝,突然就见原本只有两人的队伍毫无征兆地多出一人。

朱小城问:“你拉的?”

林筝看着那人id——“笔画二十”,飘忽着说:“进来消息太多,可能是我那会儿乱点给点到了。”

“那应该是你好友……”说到一半,朱小城就见直播间进了个id为【笔画二十】的新人,二话不说开始刷礼物,变成榜二后终于没再刷了。

朱小城:“!!!”

他当即在队伍里开了麦,故作谄媚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对方发来三个字。

【笔画二十】:玩游戏。

虽然是答非所问,可这三个字一出来,加上那些礼物,硬是让朱小城看出了一种“别踢我”的请求感。

他连忙又拉了两个粉丝进来,贫嘴几句,开始游戏。

朱小城打野,打着打着,开始觉得“笔画二十”这个id很熟悉,最近天天熬夜,记忆乱七八糟的,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他问林筝:“这是谁呀?id怎么这么眼熟……”

林筝状似随意地操作自己的英雄,低声说:“朋友。”

朱小城瞥他一眼,总觉得自己这表弟神色怪怪的。

游戏里。

林筝晕头转向地清理小兵,满脑子还是不久前看到的那个灰色原始头像,以及游戏id。

id后面就是括号,括号里是微信好友备注:

韩霁山。

也是这时候,正在和粉丝玩谐音梗的朱小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大声道:“小筝,你的名字好像就是二十个笔画!”

他这一声让林筝直接手指一抖,操作失误,转瞬被对面的钩子拉进塔内。

“完了完了,对不起小筝,我这破嘴……卧槽!”

只见同一时间的屏幕里,身为脆皮的“笔画二十”蓦然闪现,直接冲进对方塔内秒杀钩走林筝的钟馗。

“笔画二十”和敌方同归于尽。

林筝残血存活。

只呆了片刻,他看着游戏里的尸体,转身回城。

朱小城贫个不停:“笔画老板什么路数啊这是?以后这种送死的差事交给我啊……”

林筝抿着嘴,认真玩游戏,一连赢了几把,到了时间,朱小城开开心心下播,下播前还特意把林筝带回来的小熊往镜头前举了下:“我表弟就不给你们看了,不过他的玩偶能给你们瞧瞧,知道这个胸针是啥吗?拾金不昧纪念品!好玩吧?”

直播间立马全是刷哈哈哈和可爱的,有几个网友认识那logo,又开始刷满屏模拟大人的话:

【你看看你表弟,人家是R大的,你就知道打游戏!】

朱小城揉着肩膀和粉丝说再见,关了直播,便去看林筝。

林筝还望着手机出神。

朱小城:“不会上瘾了吧?那我罪过大了。行了,快去睡觉吧,明天请你吃麻小。”

……

回了房间,微微发热的手机已经冷却,林筝呈大字瘫在床上。

此时此刻,他的脑里不停回放游戏里的那个画面。

明明是虚拟游戏,里面的一切生死全是假的,可韩霁山冲过来时,林筝却仿佛看到一场真实存在的同归于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早上,江向磊问他记不记得昨晚的事,他撒谎了。

那时候并不是完全醉了,韩霁山背起他的时候,林筝就已经嗅到了对方身上的熟悉气息。

他的身体在那时变得软绵绵的,一动不动,不是没有力气,是不想动。

酒精令人头脑发热,他当时抓着韩霁山的肩膀,不由自主想起当初被江向磊发现同款银牌询问时的心惊胆战。

就像小时候做错了事,大人说一点儿相关的小事他都会心虚。

从韩霁山提出要将银牌一分为二时,他就隐隐猜出一些微妙的东西,他没有拒绝,甚至积极同意,根本不仅仅因为那是灰灰的狗牌。

有几个瞬间,他也动过这样会让韩洺气到崩溃的痛快念头。

口口声声说着韩洺为了报复别人而接近自己,却又在潜意识做着同样的自私选择。

初一那年,有个男孩总在班里和林筝过不去,喜欢说他的狗是个瘸子,说他牵狗出去的时候像搞杂耍的,有次甚至在课间大声冲他“玩笑”道:“林筝,你最近不是想买游戏机但钱没攒够吗?别攒了,要不你牵着你的狗去街上装乞丐吧?一定会有人给钱的!”

初中生已经情窦初开,那个男孩其实是第一个给他表白的同性,被他拒绝后,就用这种方式让他难受,抑或是自以为是地吸引他的注意。

林筝从没与他正面争执过,只是在他用灰灰“开玩笑”的第二天,带了个帅气又比他们成熟些的男生来学校。

别人交头接耳问那是谁,他只嘿嘿笑着,一脸傻样。

那个男孩却坐不住了,放学堵着他问:“我问了那不是你亲戚,怎么莫名其妙送你上学还帮你背书包?你不是说自己不是同性恋吗?”

他笑呵呵的:“这种感觉没办法和你说的,我也没想到世上真的有那种让你打破原则的人,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男的还能喜欢男的呢。”

语气那么天真。

男孩不敢置信,后退几步,突然间崩溃地跑了,后来没多久转了班,每次见到林筝都眼神闪避着走。

而那位送他上学的别校帅气男生,林筝用一周的零花钱结清尾款后,就再也没见过。

从那时候开始,林筝就知道,被爱有时候是一种武器。

可不是每一次“被爱”都能用一周的零花钱付清。

那个微醺的夜晚,林筝安安静静趴在韩霁山宽阔的肩背上,他认定这是最后一面,他年少时在姑妈家的烦人,和掩藏如今的自私邪恶,韩霁山全部看到了。

他趴在韩霁山背上,忽然很想灰灰,于是软绵绵地叫了一声灰灰。

身下的人似乎停住脚步,夜风冰冷刺骨,那张隐去锋芒的脸微微偏头看他。

林筝晕晕乎乎的,听到他用很遥远的声音说:“我没欺负你,是你……是你一直欺负我,还都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