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刚刚接触到贾琮的所谓力学,整日沉迷其中,一如贾琮对诗词的绞尽脑汁。
张老太太说得好,这就两璞玉,还在自我磨合的阶段,往后是人是妖,得看他们自个的造化。
在张家的日子里,贾琮过得畅快,科举之日近在眼前,有张家的作保,同考人及作保人等手续办得悄无声息,荣国府上除了知情的,并无人关注。
邢大太太日渐暴躁起来,看不见琮哥儿心里难安,又不敢去泄露琮哥儿行踪,每日在东院对王氏和贾宝玉冷嘲热讽,一对糟心母子,等她家贾琮考上科举,且看她们如何做人。
邢大太太俨然已经看到王氏酱紫的脸,好似老太太已经气死在她面前,而她这个做人嫡母的,扬眉吐气被众人高看一眼,想到此等场景,忍不住就要蹦上几脚。
王熙凤也焦急呢,宝玉近来愈发被老太太疼惜,说什么荣国府的富贵都是他的,听着总觉得不舒坦,平日不说也罢了,一说竟也不怕伤她的心。
因为林姑娘的骤然冷淡,宝玉心里难受,但没有上门求饶,在袭人的劝解下,非要验看林妹妹的真心,府上下人堆里传出两人已然决裂的消息,惹得林黛玉心中冰凉。
不仅老太太在怪她,紫鹃这个贴身丫头都在劝她,好似没有宝玉,她日子不用活了一样,第一次感受到被各方压迫,林妹妹这样灵性透亮的人,如何不心凉,连紫鹃都不爱搭理了,倒是长往迎春那处走。
迎春忙着做衣裳,见她来从不提宝玉,嘴里满口都是贾琮,好似宝玉跟她并不关系似的,探春偶尔会讽刺两句,竟也被她直面骂回去,哪还有二木头的样子。
探春近来不爱到迎春那处去,迎春讨好了邢大太太,又没了烦人的乳母,日子越过越好,未来婚事未必会受磋磨,探春眼里嫉妒口上不说,瞧着是不想亲近了,迎春也没空与她交锋。
到了快科考的日子,迎春有些紧张,林黛玉也被带得紧张,贾琮这个考生安然自若收拾东西,在张三郎这个不靠谱夫子的陪同下,悄悄进入贡院,并未被人察觉。
勋爵人家考科举的少,往日并不多打听,贾琮这个荣国府出生也就让门口的学子惊讶些许。
今年京中县试报考的人又比往年多上百人,足足五千人中只取三百名,概率有些低了。
贾琮被抽中的位置不差,正巧中间的位置,光线好号舍又干净,张三郎考过那么几次,没什么大的经验,就是对天上的洞和底下的虫较为畏惧,这几日不下雨,待晚上再看有没有洞,驱虫的药小心撒上,可不能被咬个包。
二月天依旧寒凉,好在不用过夜,吃饱饭进来,勉强能坐得住。
卷纸下发后,贾琮从头到尾看一遍,先把最难的策论和诗词答上,其余基本送分,没什么是他没读过的,闭着眼睛都能写出来,很不必担忧。
今年的策论谈得是术算的重要性,十分应景的一道题,在前些日子,贾琮还从张三郎口里听说朝廷出了个草包县令,被县丞和当地富户联手欺瞒,落下偌大个亏空而不自知,账本连算都算不清楚,徒惹笑料。
但科举并不靠术数,今年的童生试同样没考,就不知的考试会不会有所变化。
早就写过的题,贾琮觉得这科稳了,还真别说,张三郎的文章那是没得说,改都改得字字精妙,配上他的端方雅字,竟也有点文学大佬的味道了呢,挺美滋滋的。
不过半个时辰,贾琮答完策论,轮到诗词时略微无感,千篇一律咏春,无命题无设定,随意创作,出题人瞧着就有些敷衍。
而此刻被判做敷衍的人好整以暇坐在贡院后堂,两眼放空发着呆,一个县试,还指望能考出花来不成?这样简单的题都不能考出高水准,那就是没有资源没有水准的,不配入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