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没了后头还可慢慢赚,很不用着急,现下最要紧的是找个木料铺子,手感得开始练,不然后头做什么都不顺畅,干活干到他们那个级别,手感偶尔比机器都好用,特节省时间。
京里做木料生意的不多,大多都是做家具的,好不容易在南城寻到一家,还是些破烂软绵松木,没法子只得往大太太她母家去一趟,听大太太的意思,他舅家是有商路的。
邢大娘子没想到贾琮会今日登门,急匆匆让人带进来。
“我的儿,这是来认门子了?”
“可不是,顺道问问舅舅知不知道何处可以买些好木料。”
邢大娘子一怔,“哥儿要木料做什么?好木料最是难寻,那些木料铺子一得到,早根据各家的预定打了家具,轻易不会出售的。”
“我不用太多,一些剩余的残枝废料也成,就雕个小玩意儿孝顺母亲。”
“这样啊,那巧了,你看这合适么?”邢大舅母从后院取来一把黄花梨的旧椅子,缺了个腿断然用不得了,是件废料了。
贾琮无语半响,点点头,“用得的,木质够硬就好,二郎帮我拿着。”
“哎!”
“先不忙,这椅子重,等回去再拿吧,我的儿,难得来一趟,怎么能说句话就走,你大舅舅正在后院忙着,不若去看看。”
贾琮点点头,跟着她一道进了后院,后院并不大,邢家也就两进宅院而已,前头看着像那么回事,后头就完全不行了,邢大舅舅就在厨房熬煮花汁,身旁有个小姑娘帮衬着洗花倒水。
“老爷,琮哥儿来了。”
“琮哥儿?你怎么来了?”
“我出门走走,顺道来认认门,往后也好亲香亲香,母亲既爱重我,我自然得爱重母亲的娘家,小妹是邢家大姐儿吧,这是给你的。”
两根红头绳两串碎玉珠花,不值当什么,胜在颜色鲜艳亮眼,邢大姐儿脆生生唤了句表哥,美滋滋接过见面礼。
“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你快来瞧瞧,是熬成这样吗?你是制过的人,懂这个。”邢大舅舅毫不外道,抱起琮哥儿朝那大锅望去。
“嗯,颜色够深,往里倒糖吧,若是熬出来太浓,加点水也成。”
“来,搭把手,把这蜜糖倒进去,就这么些蜜糖,差不多把京里的中等货都要干净了。”
地上有十来个木桶,那可是蜂蜜,受不得高温。
“舅舅,这蜂蜜过热水就没滋味了,得放凉了才能熬,第一锅先放其他糖吧。”
“也成,那换种。”邢大舅舅没什么意见,蜜糖量不多,等弄成了再用不迟。
甥舅两个一道用力,大半桶糖倒了进去,又是加水又是放中火熬煮,没过多久就出了好看的深蜜色,本来就不多难的东西,这不就成了。
邢大娘子早烫好了瓷瓶,一个个精巧着呢,都是往常用来装脂粉膏子的,一盒不大,这么一大罐花露,能把她准备的上百个瓷瓶装得满满的。
贾琮看着那瓷瓶,心里一个咕哝,又有个好主意,“舅母,家里有面粉么?”
“有啊,怎么啦?”
“我取些花用些面粉,做个指油,那面粉要磨得细细的那种。”
“大姐儿去拿吧。”
“好嘞。”
厨房里就有面粉,贾琮捣碎了花取了汁,倒在瓷瓶中搅和蜂蜜,等搅和得差不多再倒入油和一小点面粉,充分搅匀后,取了毛笔沾上一小团,在大姐儿的手指上轻轻涂抹。
大姐儿看着自个指甲上沾着不浅的颜色,差点惊叫出声,“娘,有色有色!不用一遍遍涂花汁等好半天才能有色。”
一只手涂完,没等多久便干了,摸着不掉色,色泽还挺深,邢大太太和邢大舅舅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贾家的人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就那么爱做女人的东西,听闻宝二爷的胭脂也是上品货色,外头还有粉头想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