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师问罪(1 / 2)

贾琮才不管那许多,他向来只管研究不管量产,等哪天有需求了再接着改进改进也无妨。

拿了盆,仔细清洗过花瓣,琮哥儿一股脑全倒进烧水壶里煮,工具虽然简陋,没过多久,屋里就有了些花香味。

刘嬷嬷是懒怠管了,她只当没看见,继续坐榻上缝制她的披风。

琮哥儿瞅着水壶里的花慢慢焉了,水越来越少颜色越来越浓,又取了盆拿个巾子来过滤,滤过的花汁成酱红色,倒回水壶里再煮一遍,顺道放下去点糖,直到把水熬成不多的一大碗红酱。

刘嬷嬷看到这会儿,才帮着给调上一杯,两主仆喝过后感觉还成,琮哥儿一边喝着,一边还想着哪日换个法子蒸馏下,没准能得点纯露精油。

“哥儿既然做了这许多,待会儿我取个瓷罐装上,回头给大太太送去。”

“也好,省得太太骂我。”

刘嬷嬷回瞪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就弄这么点东西,糟蹋半园子的花不说,还把你大半年攒下的糖都给用了,回头没得吃可别哭。”

“嬷嬷,我弄这些个可是大有用处的,想想宝二哥都那么珍惜的东西,咱们若是能做出个七七八八,还愁没法子卖出去?京里的富贵人不少,就这么一小罐,卖个三四两定是可以的。”

“哥儿,你还真别说,前阵子嬷嬷我听了一耳朵,宝二爷的那瓶花露至少要十来两,可人家那瓶看着跟水一样澄净,哥儿你这个看着跟酱有什么差别。”

“不过是取得东西不同罢了,我这儿留下的都是含着颜色的,熬干的那些才是宝二哥那瓶子里的东西,你闻闻咱这屋子里,可不是芳香四溢,更何况现在喝的东西不是茶水就是花露,咱们多做几种滋味,肯定能卖出去的。”

“也是,不过哥儿,咱们没那么多花可以倒腾,也没有铺子,这玩意儿那般金贵,若是没个好铺面定是卖不出个好价。”

“太太那儿不是有庄子铺面吗?也不拘她们庄子在路边走道种野花,还是到外头收些零碎干花,先做出来卖他一通才是,也就赚那么点快钱,来年旁人也能仿了去。”

刘嬷嬷咧嘴一乐,“哥儿这是想通了,准备走太太的路子?”

“可不是,这天气冷得爷脑子都僵了,再不活动活动,跟个傻子有啥区别,还有,太太定然喜欢会读书的聪明人,我只多多得练字背书,才六岁的年纪能把启蒙书背熟,想来太太也不会再多要求。”

字定然是要学会写的,作为一个业界大佬,签个名见个领导写出一副狗爬,身价都跌了,要经费都输人一筹,再则他们这群大佬画画都好,关键是手稳心稳,手脑灵活记性也好,原模原样都能给你仿下来,剩下不过是熟练罢了。

“哥儿这样想就对了,早这样办太太一早就把你当成亲儿子疼了。”

说罢,便取来了三字经。

贾琮估计着大太太差不多得来兴师问罪了,拿了三字经认认真真读。

别看贾琮才六岁,却在今年跟着宝二爷一道进得族学,为此贾环和贾兰两兄弟还闷闷不乐来着,一年下来三字经他学了大半,认识了近500字,只是原本的贾琮学得马马虎虎,通篇读下来还有些困难,没少被六老太爷训斥。

没过多少会儿,也就一刻钟左右,王善保家的领着个老实巴交的婆子上门,那婆子穿着棉布衣裳,手脚又粗糙,显然是个没体面没少干活的人。

王善保家的一脚还没迈进屋,就被门口喷出的烟熏得够呛,掀开帘子想骂上两句,便听见了贾琮流畅的读书声,小小孩童读书声脆生生的,再低头看眼门口那烟囱,当真哭笑不得。

也就在荣国府才能看见人用金贵的纸做烟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