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1 / 2)

谢无祈清楚凡人女子最是看中名节,郁晚视自己为恩人甘心情愿献出身子,然而他却不是连凡人女子都要利用的人。

他既不会碰她,就理应为她考虑护住她的名节。

这也是方才下意识便想让她藏起来的原因。

可郁晚并不肯配合,再后来,发展就有些不可控制了。是以,他只能先用薄被裹住她的身躯,不至于被别人瞧去。

谢无祈沉默的闭了闭眼,感受着体内的魅毒无声地发作。

神魂犹如万千虫蚁啃咬,烈火焚噬。难怪中魅毒者宁愿违背本心与人合欢纾解,也不愿忍受折磨。

谢无祈想到那淬了魅毒的一箭,眉眼间更冷几分。

得知床上二人并未发生什么,路望寒转过身来。

他看着被人压在身下的谢无祈,就知道这位肃来端方稳重的大师兄定然被魅毒折磨到了极限。若非如此,但凡谢无祈还有半分奈何,都不会任这女子妄为。

他快速扯了下唇,犹豫要不要将那女子先挪开,但他又不太想立即这么做,因为他难得见谢无祈陷入如此窘况。

只是对方脸上的表情太过淡然,饶是如此,都难从那张冷寒的脸上窥见半分难堪。

路望寒讪讪在心底啧了声,暗道无趣,慢慢走上前,“大师兄,那她怎么办?”他伸手指了指伏在谢无祈身上的人。

“带去隔壁。”谢无祈沉声说。

路望寒点了点头,作势就要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锦被。

“等等。”谢无祈出声打断他的动作,“就这样将人扛过去就是。”

路望寒眸子动了动,视线落在少女身上,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对方散落在后背的凌乱发丝。

“行。”路望寒若有所思地笑了下,一副乖巧模样,“全听大师兄吩咐。”

路望寒将人用锦被裹着,直接一兜手扛到肩上,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床上之人不整的衣衫,也没有动手替他整理的意思,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身上的重压卸去,少年平躺在床上,依旧浑身僵硬,仿若死尸。

无物遮掩,他身体的反应便明晃晃暴露在夜里的冷风之中。

四周寂静无声,双颊绯红的少年重重阖上眼睫。

另一边,路望寒扛着郁晚正准备推开隔壁房门,就听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

“小师弟。”人群中有人注意到路望寒,最先唤出声。

此次下山历练除魔的一队人中,除去谢无祈乃是第一峰亲传弟子外,就属路望寒身份最高,乃是第二峰峰主善音长老的亲传弟子。

他年纪最小,为人和善不拘,又没有亲传弟子的架子,与其他内门弟子关系亲厚。为表亲近,大家都唤他一句小师弟。

路望寒听到声响,笑眯眯回头,“方师兄。”

方惠打头,领着身后一众弟子走上前。他冲路望寒笑了笑,目光落在他肩头厚重的锦被上。

方惠入院便看到了,路望寒是扛着人从大师兄屋子里出来的。

刚才在远处他还不敢确认锦被中所藏之人的身份,此时走近了,才敢确认这锦被里裹着的分明是一个女子!

锦被裹在人身上顾头不顾尾,将人的脑袋遮得严实,却忽略了露在外面的双足。

脚踝纤细,绣鞋小巧,是女子无疑!

联想到大师兄身中魅毒一事,方惠的脸色有些难以言喻的莫测。

他身后的弟子们显然也都想到了一处,几人互看一眼,神情微妙。

方惠清了清嗓子,也不知该不该问,几番犹豫之下,还是忍不住好奇,“小师弟,这人是......”

他打量的目光落在那团锦被上。

路望寒敛着唇,摇头笑道:“我也不清楚呢。”他朝着谢无祈屋子的方向看了眼,才慢悠悠继续道:“大师兄只说让我将人先带到隔壁,至于说旁的,你们若是好奇,便只能问大师兄了。”

说着,他又挤眉弄眼凑近方惠,小声道:“方师兄,若你真同大师兄问出什么记得同我说说,毕竟我也很好奇呢。”

方惠一惊,打量的视线倏地收回。

问大师兄?

他哪有那个胆子!

只稍想想,都足矣惊出人一身冷汗。

大师兄身为执法阁执事,向来只有他盘问弟子的情况,哪有人敢去问他什么,还是这种私事 ......方惠连想都不敢多想。

郁晚醒来,就发现自己从头到尾被裹在一床锦被里。

探出头,就见远处围站着一群人,时不时朝她张望过来,又一副不敢靠近的模样。

再眨眼,视线中央陡然闯入一张脸。

与谢无祈少年面容,但言行处处透露出沉稳自持的端方之态不同,面前之人无论从装束还是面容,亦或是举手投足,都更有少年气。

他的眸色是浅淡的琥珀色,不似谢无祈那般黑的浓稠而令人倍感压抑,反而有一种亮色,尤似被繁星点缀。

随着他倾身靠近郁晚的动作,高束的马尾从耳侧滑落,荡在肩头,发尾微微卷翘着,像一株晃动的、勾人采撷的狗尾巴草。

琥珀色的眼眸倒映出郁晚的轮廓,他盯了半晌,然后眼角慢慢完成一轮月牙,“你醒了。”

郁晚点了点头,随着她的动作,眼前人影氤氲,逐渐乱作一团。

她捂着额头,倒吸了一口凉气。

头晕眼花的状况并没有持续很久,脑海中纷杂的光影就被一缕清新的气息冲刷干净。

远处传来几阵吸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