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吩咐下去,徐福干劲满满,萧吾泠看他那模样,抬脚也往玉芙宫走去。
他有心与沈琉墨修复已经脆弱的感情,却是无计可施。
自古以来宫妃都盼着皇帝多往自己宫里走走,萧吾泠便多往沈琉墨那里去。
玉芙宫里,沈琉墨忍痛吃了点东西,阿七在一边小心伺候着,“殿下把药喝了吧?”
望着冒热气的汤药,沈琉墨心里发怵,喉咙更疼了,虚弱地躺倒在床上,“凉一些再喝。”
“凉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殿下忍忍,奴婢备了冰水。”
方才腿上的伤才换了药,沈琉墨疼出一身冷汗,实在不想喝这滚烫的药,像要将他的喉咙烫下一层皮来。
“再等一会儿。”沈琉墨磨蹭着,一直到药没有热气才端起来。
屏住呼吸一口喝完,内里的嫩肉像是被汤药腐蚀,沈琉墨疼得头皮发麻,缩着身子许久缓不过来,阿七赶紧拿冰水给他喝一口,仅仅是吞咽的动作都让他痛苦不堪。
萧吾泠进来时满屋子的药味散去不少,沈琉墨也缓了过来,正要下床行礼,萧吾泠扶了他一把,感觉他手腕空空,自己送的玉镯他没戴。
“皇后不必多礼。”萧吾泠观他脸色,比前几日好了些,应当慢慢恢复了,“朕送的镯子皇后不喜欢吗?”
“……”沈琉墨和阿七对视一眼,方才徐公公送了东西来,不过沈琉墨没在意,就直接放到库房里了。
“陛下送的臣自然喜欢。”沈琉墨轻拭着额角的汗。
“喜欢就戴上。”萧吾泠的目光从沈琉墨虚弱的脸上转到他苍白的手指间,“阿七,去拿来。”
阿七看了自家主子一眼,才去把箱子搬来。
萧吾泠在里面挑挑拣拣,找了那一对羊脂白玉手镯,质地极好,细腻温润,他抓着沈琉墨的手腕,在对方复杂的目光下为他套上玉镯,阿七见状悄悄退下了,给两位主子制造独处的机会。
莹润无暇的玉镯衬得沈琉墨一双手更加白皙漂亮,无名指上的红痣也愈发糜艳,察觉萧吾泠的视线在那颗红痣上停留,沈琉墨扯了扯衣袖遮住了手。
“臣谢过陛下的赏赐。”
天色渐晚,萧吾泠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沈琉墨看不透他了,或者说这几日的萧吾泠,开始变得让他陌生。
“天色晚了,陛下早些回养心殿歇息罢。”
“朕今晚留在皇后这儿。”萧吾泠又看他艳红的痣。
出生时便是靠这颗红痣来区分双儿与男子,男子没有红痣,双儿却会在耳后或是前额长一颗红痣,当然也有在手上的,只是比较少。
沈琉墨满心抗拒,大火后他身心俱疲,根本没有多余精力应付萧吾泠。
况且前日刚发生了那种事,萧吾泠怎么都不可能正常碰他。
“臣去梳洗。”沈琉墨斟酌道,他低垂着眉目,思忖着应对法子。
阿七看他出来梳洗,猜到皇帝是要留宿,有些担忧地劝他,“殿下不可冲动行事,您伤口未好,如今这身子可不能承宠。”
以他家殿下的性子,怕是陛下做什么都不舍得拒绝。
“莫要担心,本宫有分寸。”沈琉墨拍拍阿七的手背,让其放宽心。
大火后,他已经想通了,不会再如往常一样逆来顺受。
约摸两刻钟,沈琉墨沐浴好被阿七搀扶回去,萧吾泠只穿了一身里衣,头发半干,显然已经洗好多时了。
“夜深了,陛下先歇息吧。”沈琉墨道,看着萧吾泠点头并且在床上躺下,他才松了口气忙自己的事。
摘下手镯,用手帕包着放到了梳妆台里。
刚洗完的长发湿漉漉的,沈琉墨披散着长发坐在鎏金铜炉边,手里拿了话本在看。
这是他一贯的习惯。
一开始顾忌着萧吾泠在屋里,还有些拘谨,后来被书里的剧情吸引,便不自觉看了进去,连萧吾泠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了都不知。
“朕不知皇后还有这个喜好。”沈琉墨耳朵一动,赶紧合上书本。
乌发如绸,直直坠在单薄的背脊上,沈琉墨微弯着腰退了半步,是既恭敬又推拒的姿态。
萧吾泠心生不满,但没说什么,“半个时辰了,皇后打算让朕独守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