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话说道:辰莹出狱,见晓虞生活步入正轨,她不想再打扰,将画带给了云庆,云庆问起案子,晓虞支支吾吾不肯说,直到发现立案回执书,云庆才明白一切。
一个人坐在镜头前,她脸上格外平静,她望着西鹤站在摄影机后,西鹤对她点了点头,她嘴角动了动看向镜头缓缓开口说道。
#家长大家好,我是晓虞同班同学的家长,我曾经也有过和晓虞同样的经历,我今天坐在镜头前…就是想告诉大家…要勇敢地活着…
#家长我九岁那年,回家的路上两个人□□了,一个人是表姐夫,另一个人我直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他们突然从土房子的拐角冲出把我打倒在地然后就看见表姐夫和条狗一般在我身上拱。
#家长后来,父母外出务工,那年是十二岁,他们把我寄养在表姐家,没几天晚上,表姐夫又与我做出性行为,多少次我已经忘了。
#家长我现在结婚了,我没有告诉老公这些事,我晚上经常做噩梦,我只能拿着一根棍子在房间里敲木鱼,我一害怕就敲…我其实…很长一段时间都因为童年的事情害怕我的老公…
一束白光照在那个家长头顶,她一下抬起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在镜头前哽咽着,她肩膀发着抖,她的手一抹眼睛,一吸鼻子接着说道。
#家长我只能信佛,念经,向佛祖祈求…让我的心平静下来…平静下来…不要想死…为什么…你是受害者死的不是加害者…要死的人是你?
西鹤红了眼眶,她抬起手将自己的眼睛捂住,那家长抬起手拍着后脑勺,她重重叹了口气,抬眼望着镜头。
#家长我就这样质问着自己撑了过来,前几年表姐夫突然染了重病,我回去看他的时候说,你必须为你年轻时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与忏悔,不然,即便死了,你都在受罪。
那个家长缓缓抬起手,一双手在黑暗的半空中发着幽光,她的手腕上带着一副枷锁,随着铁链叮当作响,她压着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
#家长你应该向我道歉!
那个家长站在一个坐在椅子上骨瘦如柴的人面前,那个骨瘦如柴的人瞪着眼睛颤颤巍巍抬起手,那个家长一下抓住那个人的手腕。
#家长他要像以前那样掐我,但是我再也不会怕他了,我一把抓住那双在黑暗里猛然伸出布满老茧的手,他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举在半空带着枷锁的手形成重影,随着窗外一阵阵白光划过那个家长的侧脸,锁链被抛向天花板,锁链在半空咔咔作响。
#家长我不怕你!我不怕你!我一定要揭露你!
那个骨瘦如柴的人缓缓松开手,他的手垂落在腿侧无力地荡悠着,那个家长缓缓抬起头,她眼眶发红,嘴角上扬在镜头里露出一丝微笑,她轻声说道。
#家长他在临终前把我叫来道了歉,没有多么诚恳的态度,也没有太多的深刻话语,就仨字,对不起。
那个家长深吸一口气,她缓缓仰起头看向天花板,锁链在天花板翻腾扭曲,随着锁链重重掉在地上,随着卡啦一声,她开口说道。
#家长我告诉他,我原谅你。
西鹤垂下手望着她,她抿着嘴,泪痕在脸颊上闪闪发光,那个家长缓缓站起身,她开口说道。
#家长时至今日,有多少人仍然没有收到这三个字,我们不得而知,我只知道,有更多的未成年人被性侵后,没有任何人能了解他们眼里的世界,更多人只是觉得他们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那个家长缓缓抬起手,她的手指在黑暗中微微发着抖,嘴唇发着抖,颤抖地说着。
#家长幻听了,幻视了,噩梦了,自残了,躁动了,消亡了,这些词将伴随我们的一生,我们甚至分不清谁是真正的凶手。
那个家长颤颤巍巍抬起手扶住镜头,她眼眶的泪水积压着,她抿着嘴,颤抖地带着哭腔说道。
#家长晓虞…一辈子…没有听见过那三个字…我听说她的故事…也见过她…她比任何人都想活着…想不明白…世界那么大怎么容不下她…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眶一瞬间落下眼泪,她缓缓张开嘴,在镜头前哭泣着,她的哭声在房间里回荡着,眼泪在她脸上流淌着。
#姐夫小芳…对不起…
晓虞站在她身后笑着望着弓着身子大声哭泣的那个家长,她在黑暗里哈哈笑着,随着一缕火苗点亮她的侧脸,一缕白雾从她嘴里喷出。
那个家长缓缓侧过头,她的脸因为哭,变得格外狼狈,她望着黑暗里几缕白烟,嘴角发着抖逐渐上扬,晓虞的手掠过椅子背,她坐在椅子上托着腮望着那个家长说道。
##晓虞(少年)我知道我比别人幸运太多,有些人一条路走到黑了,而我的世界还能一明一暗的闪烁,就像星星,我希望有一天这闪烁的灯泡能被修好,永远给我带来光明,阿姨,电路不好修,但是灯泡可以换。
那个家长一吸鼻子,她缓缓直起身面向空荡荡的椅子,晓虞哈哈笑着,她一挑眉,抬起胳膊,两只手在半空一张一合着,如同鸽子的翅膀一般一张一合,晓虞笑着说着。
##晓虞(少年)一闪一闪…暗了…就该睡了…明了…就该幸福了。
晓虞站在废品站前,一个中年女人秤着压扁的箱子,又翻开麻袋看着,她侧头望着晓虞拉开腰间的挎包掏出几张十元钱递给晓虞。
晓虞一点头双手接过钱道了谢,便转身向着远处奔去,她的手点着钱,脸上喜笑颜开,不时一蹦一跳着,一眼看清的数目,她却依然来回点着。
夕阳拉长了她的身影,随着兜里的手机响铃,她掏出电话靠在耳边,将手里的钱塞进兜里,开口说道。
##晓虞(少年)云庆吗?咋给我打电话了,今天周末,我捡完瓶子了,出来玩。
对面传来陌生的声音,他开口说道。
#警员晓虞女士吗?你男朋友是云庆对吧,他私闯民宅,持刀恐吓,来市公安局一趟。
晓虞愣住了,她神情复杂,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手机,她大步奔向一处阴凉地遮住屏幕看着号码,她嘴角发抖。
云庆黑白色的身影矗立在房间,手里握着菜刀一晃一晃地对着一个人,他咬着牙声嘶力竭地喝道。
#云庆说!你对晓虞做了什么!你他妈也能算人?
一个人的身影绕着房间奔跑着,他不时侧头看着云庆手里晃动的菜刀,云庆在身后大步追着,他来回砍着,菜刀插进桌子,他双手拽着刀把一下拔出奔向立乘,立乘大声喊道。
#立乘云庆,你不要信一个骗子,你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把自己前途毁了!我啥都没干!谦如!快报警!杀人啦!
晓虞嘴唇发抖,她深吸一口气在街上奔跑着,随着公安局的铁门被人缓缓拉开,晓虞的手在腿侧抖着,她眼眶发着红气喘吁吁地看向公安局的牌匾。
红蓝色的灯光闪着她的脸侧,晓虞的脚步缓慢移动着,她缓缓抬起手推开玻璃门,走到柜台前,布海坐在桌前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看她,他颤颤巍巍抬起胳膊向着一旁一指。
晓虞侧头一看,她大步奔向走廊,只见一个黑影站在远处和一个警察说着什么,晓虞的手颤颤巍巍抬起扶着墙壁,她缓步前进着,一阵阵对话穿过她耳畔。
#立乘阳行局长,必须重判,简直太过分了!最好是给他关到死!他的存在把我的生命威胁了!我告诉你,我不撤诉,我要以杀人未遂罪起诉他!
阳行神情复杂地望着他,他连忙摆着手,又低三下四得抬起手抓住立乘的胳膊,在他耳边小声说着。
#阳行没让您撤诉,反而是想让您持续告他…他对您不过是一滩肉,可对我们来说…那不是可以让他的家属交点保释金…放心吧,我们不会让他好受的,我让他家破人亡再把他放出去…
晓虞瞳孔晃动,她愣愣地看着前方那两个人影,她嘴角抽搐,颤颤巍巍走上前,阳行看见走廊里的人影,他抬起手一拍立乘的肩膀。
立乘缓缓侧头看向站在身后的晓虞,晓虞低着头,她走到阳行面前,小声说着。
##晓虞(少年)我是家属…
阳行和立乘看着她,立乘抬起手一挠头大步向着阳行身后走去,阳行开口说道。
#阳行他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小了说那是私闯民宅,持刀恐吓罪,大了说,他手持凶器杀人未遂。
晓虞侧头望着玻璃窗后坐在审讯室的云庆,她缓步走到窗户,颤颤巍巍抬起手扶在窗户上,阳行背着手走到晓虞身边,他开口说道。
#阳行现在的情况,十五日的拘留,亦或是…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你们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立乘会长坚持起诉的话,我们只好将他移交给人民法院,交给人民审判。
云庆鼻青脸肿地望着坐在桌子对面的两个警察,他不时一拍桌子,一下站起身声嘶力竭地喊道。
#云庆你们是警察啊!这还是人民的天下吗!你们抓立乘啊!为什么抓我!他是罪大恶极啊!他还能当人吗!
桌子桌前的两个警察一下站起身,他们手里拿着为人民服务的书籍走到云庆身边,云庆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们,那两个警察抬起手一下将厚厚的书砸在云庆的脸上。
晓虞浑身一抖,她眼眶发红,一下便哭了出来,她抬起手使劲砸着窗户,泪水划过她的脸颊,她张着嘴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喊着云庆的名字。
##晓虞(少年)我来了!求求你们别打他!云庆!云庆!
阳行侧头望着晓虞,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抬起手一把攥住晓虞的衣领子,晓虞瞪大眼睛,一下被阳行扔在墙上,晓虞贴在墙上,她耳边嗡嗡得,依然哭喊着,阳行抬起手一下捂住她的嘴,他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的脑门,开口说道。
#阳行好,现在多一项罪名,袭警。
云庆的头一下倒在桌上,他的脑门流着鲜血,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嘴角的血水蔓延着,晓虞胸口一起一伏着,阳行缓缓抬起手,他在衣服上擦着手,阳行冷冷地说着。
#阳行你啊,如果不想让他坐牢,回去通知他们家真正的家属,过来交保释金,他死活不说他们家人的联系方式,我们就在他手机翻到你的联系方式。
晓虞浑身发着抖,她的身体无力地从墙上滑落,她肩膀一抽一抽着,缓了好一阵,才问道。
##晓虞(少年)多少…
阳行眼珠动了动,他哎呀一声抬起头看着天花板,抬起手摸着下巴,缓缓开口说道。
#阳行大概几万吧,他情节太严重了,把人家家里弄得鸡飞狗跳,交了钱回家等法院传唤。
晓虞缓缓抬起头看着阳行的眼睛,她的手撑着地缓缓站起身,她浑身发抖,手逐渐攥成拳头,她的头无力地靠在墙壁上。
##晓虞(少年)几万块钱…交了还要判?
阳行笑了笑,他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抬起手轻轻搭在晓虞的肩膀上,轻声说道。
#阳行想什么呢,法不容情,这只是防止你们跑,到时候,里面那人送上法院那天你来申请,我们就退还给你。
晓虞望着玻璃窗里被打得奄奄一息的云庆,又看着阳行的眼睛,她的胳膊一甩,阳行一皱眉松开晓虞的肩膀,晓虞侧头看着立乘的背影,她一吸鼻子,小声说道。
##晓虞(少年)只要他不起诉,一切都没事,一切都当没发生过,对吗。
阳行眉毛动了动,他伸开双臂,笑着说道。
#阳行当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大家都愿意看见,你们可以私了。
晓虞的手在腿侧微微一抖,她笑了出来,缓缓转过身向着立乘的背影走去,阳行侧头看着晓虞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不屑地笑了笑。
晓虞站在他的背后,立乘眉头紧皱,他的手使劲攥着自己的衣尾,晓虞低着头,她直勾勾地看着地板,小声说道。
##晓虞(少年)要怎样才能撤诉。
立乘不说话,他缓缓转过身望着晓虞,他开口说道。
#立乘你…你…那我们去酒店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