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他觉得展冰绿说的是真的，大为吃惊。

展冰绿轻笑，南陌大哥和随年大哥两人关系不错，认识时间也不短。

无奈两个人都端着，生生把关系扯远了。

展冰绿真诚道：“我那有许多随年大哥的字，送你几幅？”

“……”莫子觅摆手，“不了。之后我尝试写信给他吧。他回信写的字更有意义。”

对此，展冰绿完全没意见。

自从有女儿后，随年大哥逢人便夸自家女儿，少了疏离感，也没了神秘感。

友人们各奔东西，随年大哥许久没和好友聚一聚。

南陌大哥来得正好。

“南陌大哥可有空？我请你去茶楼。”展冰绿起身，“到茶楼，我们继续聊。”

“冰绿，”莫子觅看着展冰绿，极为认真道，“我愿娶你为妻，给你一生幸福。”

展冰绿动作顿住，对方过分认真的模样让她有些无措。

黄姑娘整个呆住，他偏离巡查路线专门跑来是为这个？

捂住心口，黄姑娘紧咬下唇，尽管早就知道，真到这一天还是……

坐回石凳，展冰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静默很久，展冰绿整理好思绪开口：“南陌大哥，我不过一个小小的文书，帮不了你什么。你应该有更好的选择，更好的未来。”

“你不正面回答我，已经表明拒绝。”莫子觅既然决定明说，便没打算不清不楚。

“我……南陌大哥在我心中只是朋友。”展冰绿眼眸复杂，每到这种时候，她不由自主想起牢里的那只妖。

或许以前不懂，只感受到被拒之千里之外的伤心。

三年过去，该明白的她早明白。

白驹是妖，辛苦修炼渴望成仙的妖。

困于大牢不过一时，待出来必一飞冲天。

一介凡人永远跟不上妖的步伐。

时间无情阻隔他们，不见面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见面，不思念，把萌芽的感情扼杀在摇篮里。

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该忘记，分离后却越发想念。

“我倾慕你。”莫子觅含笑说出心声，“三年前初见，你躲在随年兄身边害怕又期望的模样让我倾心。我想，待我高中必风风光光娶你。可没想到，我们一分别便是三年。”

高中后，莫子觅留京任职。

初入朝堂的他每日繁忙，提心吊胆。

与展冰绿通信成了唯一的慰藉，陪他挺过最艰难的时刻。

京中贵女无数，想与他结亲的人不少。

莫家长辈早有意，是他一拖再拖，如今再拖不下去。

待任务完成回去，无论对象是谁，他必然成亲。

“其实我没那么好。”展冰绿轻轻摇头，“若非随年大哥教导，义父保护，我……”

“能得他们倾心相待，你怎会不好？”莫子觅凝望展冰绿，望着这个她第一次爱的女子，“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你为他哭过，伤心过，我都知道。我此来只想完成我多年的夙愿。”

有一件事一直想做，一直没做，压在心底成了执念。

莫子觅站起身，走到展冰绿身边伸出手：“冰绿，我愿意娶你。即使忤逆父母，即使断送仕途，即使你心里永远有别人。”

柳树下的黄姑娘泣不成声，她输了。

输在晚认识他，输在不够美丽，不够温柔……

“南陌大哥，我并非双耳不闻窗外事之人。”展冰绿抬头微笑注视莫子觅，“我能感受到你说这些话的真心。若我答应，你也能真的为我那么做。但这不是因为爱，而是责任。三年来我们互通书信，你怕对我名声有损。你只是倾慕过我，现在心里的人不是我。”

莫子觅愣住，黄姑娘不敢置信。

收回手，莫子觅后退一步：“冰绿妹妹何必这般聪慧。”

“以前的我确实不关心其他，但有些事不想听也会传到耳中。”展冰绿眼神打趣，“比如礼部尚书的千金，她姓黄吧？你高中时便有意结亲。至今仍爱慕你，等着你，不是吗？”

想起单纯好动的那个女子，莫子觅轻笑出声。

确实，逗她挺有意思的。

“三年来互通书信，南陌大哥注重我的名声开口求娶。”展冰绿很感激，真心感激，“你说的你都能做到。南陌大哥，若我是攀龙附凤的女子，你岂不要苦一辈子？”

“做过的事，总得付出。”莫子觅来时已想好。

展冰绿答应他的求亲，不顾一切他也会娶她。

可若展冰绿拒绝，这次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这次见面，是他对以前的告别。

展冰绿站起身，无奈一笑：“你真不怕我一时感动答应你？或许你会为此悔恨终生。”

“不会。”莫子觅问心无愧，“我既说出口，便不怕你答应。娶你是我求而不得的美梦，不亲手打碎如何前行？我倒希望你能答应，圆我这个梦。只不过我会成为一个负心人。”

“所以南陌大哥要好好安慰她。”展冰绿转头看向柳树下满脸泪的黄姑娘，“莫辜负她。”

莫子觅叹息，走向黄姑娘。

展冰绿望着两人站在一起，她果然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