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怎么办?当然是立马赶往中都去阻止啊!这是顾莞和她麾下情报人员谢家卫流云卫等的活,谢辞坐镇军中肯定不能去,张慎黄宗羲等大将也是。军事会议当场就散了,顾莞“我靠”完了之后,掉头就往回冲,谢辞也霍地起身说了一句“散了”跟了上去。顾莞一冲出大厅就传令,谢梓谢平飞一样冲了出去。她跑回正院房间里一把推开门,扒开抽屉把细长的链鞭腰带“啪”一声换上,靴筒里除了原来的匕首之外,把银钎小匕刀片等物依次飞快往里的暗袋插。之后一把拉开旁边的大箱子,把几个包袱拎出来,这是妆粉等物品,她自己背上一个,剩下几个待会给谢海他们。谢辞在边上帮她,那一大把东西他迅速分门别类放在地砖上,方便她依次往靴筒和身上收。顾莞很快就收拾好了,她一边跳起来,一边说:“我出发啦。”“小心!”千言万语,就这一句了。原奔波鏖战多时,以为这个冬季怎么也能歇一歇,夫妻俩好生聚一聚,过一段不奔波劳碌的日子,没料想到没几天,又要分开了。并且谢辞预料,这次事件不管李弈成功不成功,南北大战恐怕就要打响了。顾莞又会像之前那样,多数时间奔波在外面了。谢辞说:“一切以安全为要,就算再怎么样我都能打。”他舍不得她,并且其实每一次她出门,他都不免会担心她的安全。他眨也不眨看着她,冲她扯唇笑了一下,伸手给她整理刚才翻乱的衣领和短褐下摆,顾莞伸手抱住他,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她小小声说着,微笑,语气放缓,柔情缱绻又有分离的几分怅然不舍,那双漂亮的暖褐色大眼睛在他肩膀坚硬的铠甲碰了一下,抬起头微笑看他。谢辞立即回抱住她,两人相拥着,四目相对,他有再多的舍不得和记挂,也不是这个时候说的,他俯首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嗯。”谢辞深吸一口气,时间紧凑,两人拥抱了一下就松手了,顾莞快步往外,回头看了一眼,谢辞站在回廊的第一级台阶上望着她,她一笑冲他挥了挥手,掉头快步往外飞跑出去。……谢辞说是不管怎么样他都能打,但这句话顾莞听了是听了,但她绝不能这么想。谢辞是能打,只是一旦到了那个被指为叛军叛将的局面,还有诸多将尉的家眷,他们的处境可就处于所能料想的最劣势了。那怎么行?要知道现在他们可是占据优势的。岂能让李弈一着翻身?顾莞冲出垂花门,谢梓谢平已经通知到谢风等人匆匆准备已经到位了,顾不上说话,顾莞一翻身上马:“走!”一行人直接穿过打通的隔壁宅子,自侧门而出,殷罗带着几个人等在侧门外,飞马离开和州。他们时间非常紧凑的,顾莞和殷罗交谈过,她算算时间,李弈那边起底公孙简,再严刑审讯,然之后再秘密渡江北上,设法进入京畿,至少得花二十天以上的时间。再减去一些零零碎碎的其他,公孙简那边进度大概和他们是持平的。中都暂时未有八百里加急噩耗传来,张元让现在还没有出事,可以印证这一点。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赶得上,如果赶得上,是能够及时破坏李弈的阴谋的!破这个局不难,只要及时将这个消息送知张元让。“飞鸽传书放出去了吗?”一上马飞奔,迎面的北风就呼呼灌面,顾莞提高声音问。谢海立即道:“已经发出去了!”他得讯的第一时间,就连发三封飞鸽传书。殷罗那边也传了。只是接下来的一天多时间,他们并没有接到回音。顾莞:“我艹!”所以飞鸽传书就是这点不好,摆明车马的时候很容易被狙击,所以军报全部都是八百里加急走陆路传报的。“继续传!”一个小伙子自动放缓速度去飞鸽传书,其余人咬紧牙关,又给了马匹一鞭子。沿着驿道飞奔赶赴京畿,和州到泗水关将近一千里路的路程,他们愣是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就赶到了。被北风吹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汜水关这边初雪已经下来了,一片一片残雪覆盖在褐黄色的地面上,桎梏汜水雄关的巍峨群山苍色灰白和枯黄交杂,更显雄浑。顾莞一行赶紧驱马上舟,直奔汜水关门,城头将士
离得远远就大声吆喝,顾莞立即举起手上的令牌。金灿灿的令牌在阳光下甚瞩目,还有谢辞的手书。城头的弓箭这才没有往下放,他们在哨骑小队陪伴下快马奔向关门,关门是不开的,城头放下一个箩筐,顾莞把手书和金令都放进去。这是闻太师当初转交、朝廷随旨颁下征北兵马大元帅的金令,手书上盖有谢辞的公私印鉴,绝不可能伪造,箩筐升上去不久之后,很快就重新降下来了。汜水关守将对谢辞大军心情挺复杂的,但顾莞一说,他就急了,“那还不赶紧去!”汜水关立即遣出讯兵,骑上最好的马,和顾莞一行飞奔赶赴中都。跑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不过很快就传来一个利好消息,张元让在视察谷县大仓。顾莞等人一听大喜,因为张元让防范李弈的缘故,汜水关和整个京畿处于高度戒严的战时状态,关门肯定不会为李弈的人开启的,并且吊篮这种万众瞩目的方式,也很难耍花样,没法像顾莞他们这样手持金令直接进入的。关门不能进,但可以翻山。不过汜水关这边的山是很难翻的,要么绕到黄河北岸泅过来,要么就走广成关,广成关那边的山比这边好翻多了。反正不管上述哪个进入京畿的方式,距离谷县都非常远,这次他们如无意外算天助他们,很可能这就见上张元让了!张宁渊大喜:“我从小就说,我叔叔是属乌龟的。”又臭又硬,不过乌龟好啊,长寿!顾莞忍不住笑了,这是什么混蛋侄子。殷罗心情也不错,“公孙简必须救回来。”顾莞说:“那是当然的。”一行人边说边飞马而去,然而,事情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天瓦蓝瓦蓝,今年是个暖冬,十一月才下了一场不大的雪,一片一片褐黄里小河也没有彻底上冻,哗哗的流水声,远处谷县大仓的方向传来鸣锣开道的声音,身穿深黑色南衙禁军甲胄的金吾卫护着一乘官轿自转过林边官道,石桥有些窄,一名金吾卫将军回头禀了一声,官轿停下,往前倒了一下,黄褐色的帘子一掀,从里头走出绛紫色官服的中年个子男人。径五寸独科花纹,配金玉带,戴三梁进贤冠,那人两鬓乌黑,方面阔口,双眉很浓,五官周正,四旬年纪左右,但严苛的神情让他看起来特别严肃不拘言笑。众人一见他就大喜过望,看得分明,这不是张元让还有谁?张宁渊一见张元让就腿软,他笑着说:“是我叔叔,……”谢家卫的一个小伙子一个飞跃越过河,驱马往前奔过去先行通传,张元让停下,往这边望过来。“停!”顾莞眼睛跟雷达似的,她突然说:“张元让五十岁的人,文士,背还能那么直吗?”还有,更重要的是,这两年中都和朝廷风雨飘扬变故不断,张元让都年过半百的人,前线谢辞及麾下的一众大小将领可以说是巨变,没道理焦头烂额的张元让还能一直保持他们离京时的那个状态!毕竟他不是真年轻,外貌显年轻的人一旦遇上大坎,那外观变化可是惊人的。顾莞第一眼就落到了“张元让”背上,对方的背非常笔挺,更像是一个常年习武并站军姿的青壮年的脊背。她一下子勒停了马,大喊那个冲到一半的小伙子:“大鱼!快回来!!马上,立刻——”顾莞声音嘹亮高亢,精气神十足十的一嗓子,殷罗冷电的目光闪电般落在“张元让”的背部,心念电闪,他厉喝一声:“后撤——”他俯身一探,单手抓住顾莞的后领子,所有人都没他那么快,倏地闪电一般飞掠而起,带着顾莞往后急遁!谢云谢风紧随其后,谢海厉喊一声,抛出一条长索(跟顾莞学的),那小伙子惊了一下弃马往后全力一扑,堪堪抓住长索末端,谢海全力一扯!“轰隆!!”一声巨响,对方眼见顾莞一行骤然停下,心知露馅,顷刻点燃了脚边的引线,堪堪就在顾莞他们前方的一大片地方,轰隆轰隆全部炸翻!张宁渊眼见顾莞被殷罗带着跑了,他急得大喊:“喂喂,还有我啊——”巨大爆破波及的前一瞬,谢云扣住他的左肩膀,一跃往后冲去。全部人扑在地上,抱头避过冲击波,而后立马爬了起来,顾莞头脑异常清醒:“别管他们!我们马上去中都——”这是李弈那边早已准备好的陷阱。李弈这次目标有二,一大一小,大的张元让和朝廷,小的,就是顾莞!他猜得非常准确,万一消息走漏,顾莞必然立即带人北上。<
/br>这个“张元让”正是部署着以防万一的陷阱。易容成张元让的,正是李弈的心腹副统领韩准,他脸色顷刻就变了,一挥手,那一大行数百的禁卫军是李弈留在中都的人手伪装的,倾巢而出,蜂拥而上。顾莞才不管他们呢,纠缠是傻子,立即掉头往西北方向狂冲而去。顾莞发现得非常及时,只有几个人受了一点皮外伤,都是爆破时飞溅的尖锐石块擦割伤的,张宁渊最重,他哇哇叫,被紧皱着眉头嫌他烦的殷罗狠狠敲了一下后脑勺。张宁渊赶紧回头望一眼殷罗看起来格外不平易近人的淡淡面庞,冯坤的人他还是挺怂的,他立马闭嘴不敢嚎叫了。一行人以最快速度冲进中都城,紧赶慢赶,天才刚擦黑,那汜水关守将遣派的兵士因为没有马赶不上速度,他们也顾不上了。刚冲进城,先迎面撞上李弈。藏青色圆领长袍常服,玉冠束发,天庭饱满地阁浑圆,剑眉朗目,眼线浓长轮廓深邃,矜贵俊美而有久居上位的凌然。他立在前方酒楼的二楼处,面向城门方向,显然在等待消息,骤见暮色中冲进来的顾莞张宁渊一行,他面色陡然一变,立即掉头离去。李弈身边没什么人,显然已倾巢而出,谢云当即心中一动——因为双方距离比假张元让要近多了,谢云跟顾莞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很会分辨这人脸上有没有易容妆粉和假体,特别是鼻翼和脸颊两边的暗影,这人迎着夕阳,他没有假体易容。——李弈有一个非常高挺漂亮的鼻梁,就像后世的建模脸,鼻尖和山根的高度,一般易容是绝对没法达得到的,想伪装得粘假体。这人没有!他真的是李弈!谢云几乎立马心中一动,李弈身手是很高,但他们这边他谢风谢海谢平都在,还有一个殷罗,围攻大几率能杀死李弈。只要李弈一死,那所有问题岂不是迎刃而解了?!但谢云还没开口,就被顾莞一把拽住了,“我靠,这是李弈的替身!”李弈的替身,可是神秘底牌来着,就算李弈身边的心腹譬如唐汾等人,都是不知道的。她一眼就对上那人的眼睛,是很像,非常像,从小培养起来的替身就是不一样,但这人的眼神偏温和,和李弈,尤其是现在锋芒毕露的李弈相比,区别还是有的。不管怎么伪装,一个人眼神是没法伪装的。顾莞可能是天底下除去李弈和他的少数心腹之外,唯一知道李弈有替身的人。她大喊:“快,不好了!我们快去尚书府——”十万火急啊!李弈肯定没来,但连替身这一着备用的绝密底牌都推出来迷惑他们,目的就是羁绊他们的时间,显然刺杀张元让的行动正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的!顾莞沿着长街往前急冲,谢云一把扛起张宁渊狂奔,他们连正门都不走了,一冲进内城进入尚书府所在的归宁坊,狂冲飞掠往最近的侧墙,直接翻墙冲了进去!尚书府守卫如今异常森严,几乎达到了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地步,全部都是禁军中最好的好手,护卫等级甚至比皇宫都还要严了。一行人一出现,围墙外的禁军当即厉喝,他们强冲越墙,尖锐哨声猝然吹响,整个尚书府的侧院都大动,格拉拉的弓弦拉响声音立马对准这边。顾莞赶紧把张宁渊甩出去,她千里迢迢带上张宁渊,当然不是为了私人感情的,张宁渊这张脸比什么通行令牌都好使,必要时能当大用!张宁渊大喊:“是我!是我!别乱来啊——”有老仆和原来侯府张府的家人在的,赶紧大喊:“这是我们三公子!误会,误会!将军们这是误会,我们三公子回家了这是!”“叔叔呢,我叔叔呢!”张宁渊打头阵,往前面狂冲,张宁渊的堂兄张宁骏很快就迎上来了,诧异又惊喜:“阿渊你回家啦!伯父如何了?伯父伯母……”张宁渊赶紧揪住他大哥的领子,刚才的老仆和一路跟着过来的将领一问三不知,他们一个是内宅仆役,一个是负责后院戍守的,并不知前院刚发生的事情,张宁渊气都喘不均:“李,李弈派人来刺杀叔父!陈允赞,叔父他师弟被胁迫来的……”张宁渊知道得更多,陈允赞和张元让是不和的,年纪相差又大,理念不合早就吵翻了,但这是老师的独子,一旦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还是能立马盖过前嫌的。张宁骏面色丕变,什么?!“爹刚刚归府,陈允赞刚去见的他,刚刚进正厅!”这里距离正厅不远不近,约莫百米,可偏偏就是这百米,暴起一剑刺出,绰绰有余,已成定局了。
顾莞急中生智,一脚踹张宁渊的屁股:“快喊!你爹快死了!!”张宁渊:“……”我艹啊,但他毫不迟疑仰起脖子,全力嘶声大喊:“叔叔!不好啦,我爹快死啦,您快来啊啊啊,他不行了马上就要断气了——”他们不能马上出现在正厅,但声音可以。他们不能立马出现救张元让,但可以骤然打断并让张元让自己往外冲。换了旁人,哪怕张宁渊都不行,陈允赞是恩师之子,张元让固执耿介,这分量不一样。正厅之内,公孙简扎了个孝带,身后紧跟了两个人,一个是李奇循,另一个是李弈身边的另一顶尖的暗卫高手闫棣,两人练过很多次,可以放平放重脚步,以至于张元让身边护卫的两位皇卫高手都未能第一时间核准他们的武力值。——这两个皇卫高手,是当初老皇帝身边死剩下的三人之二,小皇帝把两人都赐到张元让身边,自己就留一个。张元让的安全确实严丝合缝的,公孙简可以说是唯一找到的破绽。张元让一见陈允赞腰间的孝巾,脸色当场就变了,他目泛泪花,起身往陈允赞走来,“老师他竟……”两名皇卫上前几步,与张元让约莫三步左右的距离,一步一步越来越近,终于进入了李奇循二人的攻击范围,可就在这一刹那,后院方向突然暴起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叔叔!不好啦,我爹快死啦,您快来啊啊啊,他不行了马上就要断气了——”张元让瞬间变色,霍地转身就往后房门拔腿冲过去。他转身一刹,李奇循脸色大变,“铮”一声软剑骤然出鞘的尖锐震鸣,两道寒芒疾如闪电,直奔张元让的咽喉和膻中!公孙简骤然往前一扑,直接把张元让重重撞翻在地,险险避开了这两着!“贼子岂敢!!”两名皇卫厉喝一声,几乎是同时抽出兵刃,闪电般疾冲而上,格挡住第二招,刹那战成一团。公孙简抱着张元让蒙头滚了好几圈,狼狈滚出战圈,拉着张元让赶紧爬起来,不回头就冲前飞冲,“快跑!”一冲到后房门,和顾莞殷罗谢云张宁渊等人迎面碰上。殷罗张云等人冲出去加入战局了,刹那鲜血喷溅,上风下风骤分。张元让顾不上拍额头的淤青和身上的尘土,急忙拉住张宁渊:“你爹呢?你爹怎么了?”他气得:“我当初就说了,你爹身体不好入冬不能出门,你这孽障竟带着你爹娘往外跑!”“快带我去——”张宁渊:“……”他被张元让喷了一脸的吐沫星子,刚才还意气风发的神态立马垮塌,露出苦瓜干一样的表情。他赶紧看左右。站在他左边的顾莞不着痕迹往边上挪了两步。张宁渊:“……”天啊,为什么受伤的只有我?!……和州这边,在十一月初九,顾莞北上的第四天,终于接到了好消息。实际上,这几天和州氛围是非常紧绷的,所有知情的军中高层,甚至包括谢辞。要么前进要么后退,没有第三个可能。若阻止李弈失败,整个谢辞大军将陷入一个最低谷的劣势,沦为叛将和弑帝逆臣还是轻的,最关键是已经被张元让保护起来的,那一大批武将家眷。就连张慎黄宗羲他们,都很是坐立不安,强自佯作镇定,不被麾下的将尉看出情绪来,一天三遍往这边打听消息,自己腾不开身,就使心腹亲卫来。而反之,若阻截李弈成功,谢辞可以笃定的说,他们将往前跨进一大步,未开战,就已经胜了小半了。先前种种优势,将会进一步加强。谢辞压力也是很大的,白日镇定沉着,稳定张慎等将的心,一如往昔,但情绪到底还是紧绷的,虽然并没有人看得出来。终于他在四月初九,接到了顾莞一封正经又浪漫的信。为什么说是浪漫呢,因为这是一张梅花笺写的。不知顾莞是不是故意的,点点粉红的梅花纷纷印落,一段暗香袭来,香息居然隐隐与顾莞身上淡淡的香橙气息相类。信是顾莞亲笔写的,她先给他一本正经地说了这个大好消息。然后,他详细给谢辞描述的她两度识破陷阱,成功挽救张元让的全过程,还有最后张宁渊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这个倒霉孩子已经被他愤怒的叔叔揍惨了,好可怜啊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记住他临行时蕴藏的那段不舍,她在信末加了甜丝丝一句,“我很好,没受伤呢,就是太想你了!想到晚上有点睡不着觉呢。”橘黄灯光之下,一字一句读过,她语气中的飞扬恣意几乎溢出来一般,她得意的笑几乎浮现在眼前。谢辞不禁笑了,那双凌厉过人的锐利眼眸一刹染上笑意柔和,映着灯光重现昔年蔷薇花一般的瑰丽艳色。顾莞好像都没变过,一如当年的如流风恣意飞扬,但两人关系变了呢,变成了牵手一生的爱侣。谢辞深吸一口气,抬头:“传消息给张慎他们,中都一切顺利,公孙简被拦下李弈阴谋失败!”张青郑应紧张翘首等着,一听登时大喜,“是!”两人领命急忙冲了出去,命人把消息分别传给张慎黄宗羲张元卿等人。脚步声很快走远了,夜风一阵阵吹拂,谢辞却不觉寒,檐下灯笼咕噜噜转折,暖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他掩下那张梅花笺没有让张青他们望到粉红点点,抱怨一句,“真不讲究。”但唇角却是翘起来的,他小心打开信纸看了最后那句几遍,凑唇边,亲了一下。他也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