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2)

第二日一大早,周宜然是被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声吵醒的。

清平轩外面的梅花开得正好,几只大尾巴喜鹊则是枝头来回跳着。

“把这几只喜鹊给我弄别处去!一大早的,扰人清梦!不知道这是遭雷劈的事情吗?”周宜然的脑袋唔在被子里,声音闷闷的。

“主子,现在已经是辰时过半了,您要是再睡下去,午饭的时间都要错过了,快起来吧,良辰和碧水等着给您梳洗呢!”

周宜然听了,十分无奈地起身,碧桃还在一旁唠叨,“您说您,在府里的时候,老爷千叮咛万嘱咐,说早上这一顿,必须要吃,否则时间长了就会有胃病,我看呐,您是离府太久,老爷的话都不听了!”

“吃吃吃,我吃,你看我什么时候落下过一顿早饭?”周宜然举起双手,有这么一个唠叨的管家婆,她也不得不听。

“还不是奴婢每天早上都要叫您?想把您叫起来,用上孙子兵法也不为过!”碧桃向外面招招手,碧水和良辰就进了来。

周宜然的床是架子床,自成一片空间,有柜子,有桌子有梳妆台,十分方便,拿湿热的帕子擦擦脸,周宜然才觉得自己精神起来。

挽了个简单的单螺髻,发间插了两只金簪,换上一身常服,优哉游哉地走了出去。

一上午的时间,她都在绣荷包,可惜手艺不精,手上扎了十几个眼子,疼得她不行,手都肿了。

碧桃给她抹药膏,颇为心疼,“主子,要不然还是算了吧,您的画技向来了得,要不然给皇上画一幅画,也算尽了心意。”

周宜然当即采纳了碧桃的建议。

她自小娇生惯养的,小时候就是身上破了点油皮都要不高兴半天,这次扎了这么多针眼,说实话,她真坚持不下去了。

这大多数女孩儿都擅长的活计,于她,那是要命。

她可以成日写大字练字贴练到手腕红肿酸疼,手指磨出茧子,都不愿意做针黹女工。

“嗯,很是可行,去库房把我最好的颜料拿出来,我得先试试水,看看我的技艺有没有生疏,毕竟有一阵儿没碰了,这半年,光顾着练字儿,把这个忘到一边去了。”

碧桃管着库房钥匙,当即捏着腰间的荷包就去了库房,带着烟儿坠儿,比照着册子,将需要的东西都找了出来。

烟儿美滋滋地端着托盘,语气全然是惊叹,“没想到主子这么多才多艺,可怎么从未在京城中传开过?”

她们这些在皇宫的当差的,也是需要八卦来调剂生活的,更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即便是身处皇宫,外面的事情也一清二楚。

碧桃说主子画工了得,可京中从未有这般的话题出现。

“傻丫头,你当真以为,这美名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是件好事不成?”碧桃为人稳妥且细心,细细给她讲着,“真正有规矩的人家,怎么会让自家的女孩子的名讳传于市井之中?平白掉了身价,你想想,主子在选秀之前,在京里是不是一直默默无闻?十分低调?”

烟儿一回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点点头,“还真是呢!按说以主子的家世,不该如此,我们这等小宫女听说的,只有主子的排行,其他的容貌年龄性格,一概不知。”

“这才是正常,就连主子在闺中之时常去的酒楼金楼也只是知道她的排行呢!这还是我们家夫人名下的铺子呢!”

“大户人家的规矩竟是这么严的吗?”

碧桃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大梁民风开放,女子地位不低,甚至说可以比照唐朝了,当然,大梁的公主却没有唐朝那般的彪悍。

而且,当下世家林立,女儿矜贵,都是从小娇养着,像周宜然这般家中女儿少且几代没有女儿出生的,女儿比儿子都金贵。

而且,俗话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妇,女儿能联姻啊,把女儿培养好,以后又是一门人脉。

就这样,谁家女儿不是当眼珠子一般护着?也就同一阶层的那些人家知道些东西,至于名声传到外面,想都不要想!

但这些贵女在活动上都是十分自由的,就像周宜然,就经常出门逛街,连面纱都不用戴,或者去京郊的温泉庄子或是寺庙游玩。

周宜然百无聊赖地坐在书桌前,看着眼前的画纸,支着下巴,突然想起了还在闺中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