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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第一人民医院,病房。

玉雪可爱的小女孩脸颊烧红,双眼紧闭,陷入沉睡。

何丽娟守在病床前,抬手摸了摸心心的额头,感觉到温度正在渐渐消退,心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在,病床与病床之间用帘幕隔开,隐约能听得到点响动。

何丽娟拉拉幕帘,轻轻帮心心掩实被角,抬起头看向病床另一侧的男人在倒开水的男人。

热水汽弥漫,蒙上男人的面容,外套袖子一侧撩到手肘,一侧撩到小臂,连衣帽帽檐还有一半压在衣服里面。

衣衫有些不整,可依旧如山一般,沉稳得让人心安。

何丽娟想到早上起来发现心心高烧不退,她吓得六神无主,手足无措,要不是恰好在楼道口遇到贺擎有事出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心心的爸是个工地工人,心心出生后没多久工地发生事故,出意外走了,留下她一个人抚养心心。

这些年她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又是当妈又是当爹,什么事情都必须自己扛。

有时候何丽娟真的觉得很心累,觉得家里实在太需要有个男人了,和贺擎相处得越久,这种想法越强烈。

“贺哥。”何丽娟柔柔地唤一声,绕过床尾走到贺擎身边,伸过手去。

指尖刚要碰到贺擎的衣服,贺擎往旁边挪了挪,拉开距离。

何丽娟手停在半空中,片刻,缓缓放下来。

何丽娟扯扯嘴角,干干地笑了笑,指着贺擎的衣服:“帽子,你的帽子压着了。”

贺擎侧眼看了下,抬手把帽子从衣服里拉出来。

“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心心还这么小,万一送医不及时烧出个好歹来……”何丽娟面露哀伤,眉宇间还留着些后怕。

贺擎淡淡道:“心心不会有事的。”

何丽娟呐呐点头,看到他手上还握着手机,说道:“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心心有我看着。”

贺擎看了眼熟睡中的小女孩,留下句“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抬步离开。

……

医院外。

雨势依旧没见减小,豆大雨滴砸落下来,在地面砸出坑坑洼洼的水洼,行人路过,踩起水珠乱飞。

贺擎坐上停在医院门口的车,临启动车子前,想到什么,又下车转去医院对面的奶茶店。

贺擎提着杯热腾腾的奶茶回到车上,将奶茶放在驾驶座旁放置水瓶的空槽里,才重新启动车子。

到达嘉南驾校,已经快十二点了。

前来练车的学员们三三两两结伴出去吃饭,还有几个教练也撑着伞往餐馆的方向走。

贺擎去前厅,没见到贾迪一和方书,陈教练和其他几个教练倒是还在。

贺擎正要打电话问贾迪一在哪儿,陈教练叫住他:“贺擎?”

贺擎“嗯”一声。

陈教练道:“你怎么才来。上午的练车时间都结束了。”

“处理了点私事。”贺擎顿了顿,问道:“贾迪一他们还在训练场?”

“贾迪一没在,他十几分钟前被校长叫走了,小朋友还在训练场,不过,应该也快练完车过来了。”

话音落下,陈教练见贺擎还是往训练场走去,问道:“你去训练场干嘛?”

贺擎头也不回:“接人。”

训练场练车的学员走得差不多了,训练场空荡荡的,贺擎一眼就看到了停在直线路段旁的白色桑塔纳教练车。

副驾驶座车窗半降着,坐在驾驶座的男生双手握着方向盘,脊背挺直,右脚踩在油门上。

贺擎定睛一看,车钥匙没插,方书明显是在练习怎么踩油门。

贺擎没出声,站在一旁看。

方书有模有样踩了会儿油门,停顿了半秒,像是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操作。

然后,贺擎就看见他右脚还在油门上,左脚又伸出来悄悄往刹车上探。

“再动就把你的脚捆起来。”

低沉的声音从车窗传进来,方书吓了一跳,侧头看去,贺擎不知何时站在车外,垂着眼,目光正落在他左脚上。

方书:“……”

方书小心翼翼缩回探出去的左脚尖。

……

等贾迪一和校长谈完话返回训练场,桑塔纳驾驶座上的人已经换了一个。

之前在驾驶座练车的小朋友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像被班主任责罚的学生般,低着头不敢说话。

贾迪一再一看驾驶座上坐着的人,笑乐了:“贺哥,小朋友是犯了什么错,你要罚他?”

贺擎余光扫他一眼,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