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进去,餐盒里的水变得如同一面镜子,女鬼那张扭曲恐怖的脸出现在餐盒里。
赵呈祥告诉女鬼:“你想告诉我们什么,就回想什么。你回忆的景象,心头最深的执念,会通过水镜呈现出来。”
她的话音落下,水镜里的景象便变成了昏暗的房间。
周围的景象很模糊,有一圈人在说笑,声音嘈杂且飘忽,像是女鬼那时候意识已经不太清楚。
一个男人的身影在近前做着很下流的事,嘴里说着:“平时看着挺清高,瞧这骚样……”说的全是污言晦语。
一群人轮翻做着极尽下作恶毒之事。
因为女鬼叫得很惨,再加上意识不清楚,对于他们说的话听不真切,但从他们的角度、零碎的话语,可以清楚看出,他们后来动用了工具,活生生地把人折磨虐待致死。
周意没想到女鬼竟然遭遇到如此不堪且惨烈的对待,心中极为不忍,也想为女鬼找出凶手申冤,对赵呈祥说:“赵法师,要是连晓星出的钱不够,其余的,我出。”
连晓星通过模糊的片断,零碎的话语,不由得想起上辈子上学的时候,一群男同学,围着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取笑的样子,那嘴脸,跟这些人挺像的。她虽然听不明白里面的一些词汇,以及不明白具体的动作,却也知道女鬼遭遇了惨无人道的事。
她回想刚才的声音,在脑海中把女鬼的惨叫过滤掉,那几个声音便清楚起来。
她先分辩了一下声音有几个,再把带人名的提取出来,说,“有七个人,一个被称作欧少、三哥、盛哥。一个被称作许公子、许少。有一个人的名字叫达川,欧少喊,达川,捅她后面。又有一个人喊,敬哥,我们一起搞……有名字的,就这四个。喊敬哥的那人,跟另外两个人,没被叫到名字,他们对许公子很恭维。”
赵呈祥用手机拍摄完,正准备用手机自带的声音处理设备把声音调清楚,结果连晓星已经分析完了,不由得看了连晓星一眼,指向直播摄像相,说:“你这么嚷嚷出来,合适吗?”
连晓星不解地问:“为什么不合适?”
赵呈祥哼笑一声,“你猜凶手这会儿有没有蹲在直播间看你的节目。”
连晓星不解,说:“看就看吧,怎么了?”
赵呈祥很是愁人地看了眼连晓星,提点了句:“多注意点安全。”
她的话音一转,又说:“根据目前的迹象可以推测,应该是以许公子、欧盛为首的人残害了女鬼。这群人里出现名字的是许公子、欧盛、敬哥、达川。女鬼出现在这里,说明事发地就在京海市,能请动牛马使者,范围再次缩小。”
周意的脸色变得惨白,跌坐在沙发上,浑身发抖。
赵呈祥对周意的脸色变化看在眼里,心里便有数了。她没理会周意,对连晓星说:“涉及活人,莲花观没有执法权,得找道录司走流程。”
连晓星问:“现在去吗?”
赵呈祥说:“你睡觉吧。毕竟我是收了钱的,跑腿的事,我来办。道录司那地方可不好让你开着直播进去。”
连晓星闻言,自然打消了跟去的想法。
赵呈祥对周意说:“知道你是好心,但这事跟你没关系,你掺合不起,不要你出钱。”
周意是真吓着了,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她不敢得罪那些人,可又同情女鬼的遭遇,更有着兔死狐悲之感。
女鬼的嘴被捂住,脸上满是血污,披头散发的,只露出一双恐怖的眼睛,她连多看一眼那张脸都不敢,要是之前敢细看,说不定就认出来了。
她们还合作过!
赵呈祥从包里取出一个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小坛子,对女鬼说:“进法罐吧,暂时给你一个容身之所,省得被抓回去。到时候申冤过堂,你还要作为原告出现。”
女鬼钻进法罐里。
赵呈祥结印封住法罐,以免女鬼被对方作法拘走。
周意猜测女鬼估计不是无缘无故附她的身,肯定是认出了她,在向她求救。
她想到自己的后台也不弱,又实在痛心女鬼的遭遇,于是说:“我听到传言说在苏棠的屋子里搜出大量毒品,缉毒警在查她,她逃出国了。我跟苏棠有过合作,上上个月,我们还在一起拍戏。我们拍摄期间,苏棠轧戏,两个剧组来回跑,连睡觉都没时间。”
她不相信苏棠连吸带贩卖毒品。
苏棠的时间精力都用在轧戏上,又被狗仔盯着,且准一线明星的收入,既合法又高,没必要做这毁前途还送命的事。如果苏棠能做家里囤上好几公斤毒品的大买卖,混娱乐圈就该走投资洗金币路线,而不是当演艺明星路每天累死累活地轧戏赚钱。她猜测苏棠可能被逼迫,或者是被陷害,却没想到竟然……
难怪,她会化成女鬼出来拼命申冤。准一线女明星,死得那么惨,还要被栽赃冤枉,谁能瞑目。
几个月前,她受导演邀请赴饭局,欧盛他们几个在场,她被下了药。好在司婕及时赶到,加上背后的大老板护犊子,他们不敢太过分,这才得以脱身。女明星出事,不是一次两次,还有裸着跳楼,说是抑郁症自杀的。
直播间里再次炸窝,又一次被飘屏占满:
“女鬼怎么会是苏棠!”
“苏棠被害了吗?”
“周意,保护好自己啊,你这么曝料,我们担心你。”
“我还真的以为苏棠涉毒,对不起棠棠,我们冤枉你了……”
“天啊,女鬼是苏棠,真的假的?假的吧!”
“欧盛是不是皇威集团的太子爷欧盛?”
赵呈祥对周意刮目相看。周意敢在直播节目中当众说出这番话,极可能下一个死的就是她。她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估计已经知道是哪些人害死了女鬼,不可能不清楚掺合进这事的后果。可她还敢出来仗义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