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司婕和周意都来了。
周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踏实地睡过觉了,虽然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气色却是眼肉可见地好了许多。她打心底觉得自己是遇到贵人了,再就是连晓星这孩子实在太好骗了,再加上她长得好,性子看起来也挺好的,难免生出几分多照顾些的心思。
她坐上车以后,便细细叮嘱连晓星上节目有哪些避讳和需要注意的地方,以免不小心掉到别人的坑里。
连晓星一一记下。她隐约有种被人跟着的感觉,回头朝身后的车流望去,又什么都看不出来。她想了想,又打电话到莲花观联络处。
连伍已经下班,接电话的换成了连辉。她问道:“辉师兄,观里有没有关于我的消息?有没有说找到我了?”
连辉震惊了,说:“你有没有被找到,你不清楚吗?你问我?”
连晓星说:“我有种被跟踪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连辉说:“别怀疑自己的直觉,既然有这感觉,那就是被跟踪了。你下山以后怎么走的?”
连晓星说:“坐高铁啊。”
连辉问:“然后呢?”
连晓星说:“换私家车啊。”
连辉“哦”了声,说:“京海市到处都是监控,只要你出现在监控区域,要找你,一找一个准!掌教想找人调个监控,还是容易的。估计连你现在住哪,在哪落脚,跟什么人接触过都一清二楚了。你要不要回来自首,争取宽大处理?”
连晓星说:“别了吧。有事情记得给我通气哈。”
连辉问:“怎么联系你?这个电话号码能找到你吗?”
连晓星说:“能啊,这是我的手机号,今天新办的卡。”
连辉说:“得勒!师妹,听师兄一句劝,早点回来,我怕你出门让人拐去卖了。”这没心眼子的,偷跑出去,还打电话回联络处打听消息的。
要是现在掌教没她下落,首先就得盯死联络处!这会儿她连手机号码都报上来了,身份证实名登记办理的吧,通过手机信号,直接就把她监控起来了。
连晓星说:“放心吧!”说完便挂了电话。她想了想,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司婕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车辆,没看出什么异常,问连晓星:“你姥姥找来了?”
连晓星说:“可能吧。”
司姨跟周意互看一眼,两人一致的想法是:你姥姥能量挺大的啊。
京海市这么大,一千多万人口,半天时间就把人找到了。可一想,莲花观的高功法师,那人脉、那能量,找个人还是容易的。
连晓星在心里想:姥姥找到我了?找到了不来逮是什么意思?没找到?那这被盯上的感觉又是哪来的?
她想到电视里看的,又让司机把车子到前面找个小巷开进去,藏起来,然后看有没有车子跟过来。
司机满脸古怪地看她一眼,又扭头看向司婕。
司婕点头。
司机把车子从主干道到了街道上,正好遇到路边有个侧面停车位,便把车子停进去。
连晓星凑在车窗边,往外观察了半天,都没见到有可疑的车子和人员靠近,再看时间不早了,对司机说:“走吧。”
司机扫码,交了五毛钱的停车费,这才又开动车子。
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拍摄地。
连晓星坐在车里,就看到路边蹲着好多扛着拍摄仪器的记者,还有开着直播的网络主播,几乎把人行道都挤满了。
她听到车窗外有人喊了句:“是司婕的车子,周意肯定在车上——”一大堆人扛着拍摄设备就往前冲。
司机一脚油门,把车子开到拉的警戒线处,守在外面的保安见状,立即上来把人挡住,让车子顺利进入拍摄场地。
他把车子开到酒店大堂门口,停下来,回头说:“到了。”
连晓星下车,便见到这里起了夜雾,衬得人的脸都有些泛绿。她朝着被警戒线拦起来的酒店大堂外看了眼,那边还有好多人高声在喊周意,对着她们一通拍,可明明相隔不到几十米远,却有种阴阳两隔的朦胧感。
酒店大堂里有好多人在忙碌,有工作人员正在测试备用线路和灯
司婕招呼道:“走吧,进去了。”见连晓星还在发呆,拉着连晓星进去。
连晓星踏进大门,就闻到熟悉的香火味,顺着味道扭头看去,就见到门旁边的墙角处摆了个馒头,馒头上面插着三只香,旁边还摆有糖果供品。
一个两三岁瘦巴巴的小孩子正蹲在那里吃供品,大概是觉察到她的视线,突然回头看来,还冲她咧嘴一笑。
这孩子的脸上画着黑色的符,脸却是青绿色的,嘴里的虎牙长得像獠牙,身上罩着层黑气,鬼气森森的。
小孩子的身上有一条黑线,一直连到旁边一个正在补妆的女人身上。
连晓星一下子就想到了姥姥说的捞偏门养小鬼。第一次见鬼耶!她把拇指按在额头,比了个牛角造型,冲小孩子嗷呜一声,做出个凶狠的表情。
司婕觉察到连晓星的动作,问:“你干嘛?”
连晓星说:“墙角有个小朋友在吃供品,我吓一吓他。”
司婕扭头朝墙角看去,供品是有,小朋友在哪?
她的脸一下子绿了!
周意原本走在她俩前面,闻言立即回头贴紧连晓星,一把捞住她的胳膊。
小孩子见到周意,表情一下子就扭曲起来,恨恨地看着她,然后飞快地跑到正在补妆的女人面前,喊:“妈妈,那个讨厌的女人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