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时代,既得利益者都不乏后继者,以及挑战者。
科举无疑打破了门阀世家的体制,唯才进举,但现行的科举制度,也不是没有捷径。
应制诗,自有规律。
相比于那些世家大族,寒门出身的子弟,单单在这一点上便差了很多。
世家大族占据社会资源明显更多,他们能够得到更多的情报,然后他们便能从中总结出部分规律。
最后,在应试之前,他们还能根据贡举官的身份,投其所好。
这里的投其所好不是贿赂,也不是舞弊,而是根据贡举官的性格喜好,写出符合贡举官感官的应制诗词。
当然,即便改革了现有的科举制度,不以诗赋取士,改考实学,实务,出身世家大族的考生,仍然会占据优势。
这一点,是无法彻底改变的。
就像后世的考生,个人的天赋、努力,固然很重要,但考生的家境,也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
占据社会资源多的家庭,完全有能力聘请名师开小灶,甚至还能用钱开道,砸开某些学院的大门。
从古至今,某些(特)东西(权)从未消亡,只是换了一层皮,换了一个形制。
片刻后,公事汇报完了,李杰话锋一转,提起了王曾的事。
“之前我交待你的事,你办的怎么样了?”
话音刚落,雷允恭连忙跪倒在地。
“官家恕罪!”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王曾是当朝宰相,想让他辞官,哪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王曾家教甚严,不像丁相那样,如果换做是丁相,雷允恭有一百种办法隐晦的警告对方。
但这一招在王曾那里不好使。
王曾的几个子女,基本上没什么破绽,人家安安稳稳的收租,哪有漏洞可寻?
另外,官家还特地嘱托他,不能用那等泼脏水的行为,不能莫须有。
有了这些限制在,雷允恭思想来去,也没找到破局的点。
所以,这事便一直耽搁了。
“臣无能!”
砰!
砰!
说话间,雷允恭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请官家降罪!”
“算了,你下去吧。”
李杰挥了挥手,示意雷允恭退下。
这家伙,确实有点不靠谱。
最终,这事还得是他自己来。
其实,想要让王曾退位,办法也不难。
只要一场大火,不,小火就行。
想到这里,李杰的视线似乎穿越了城墙,看到了那片耗费了无数民脂民膏的宫殿。
玉清昭应宫。
……
……
……
宝慈殿。
“官家从内库中拨了三十万贯财物给三司?”
虽然刘娥现在半隐退了,但内朝的事,还是她说了算,内库乃天子私库,藏于大内,其中的钱财,自然也就归她管。
不过,她和李杰之间有过约定,低于一百万贯的开支,无需向她报告。
“是的,说是用来助学的,开封府,京东路,京西路的裁军结果出来了,官家听了汇报,很是高兴。”
“然后便赐了三十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