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哈斯沃德的额头已经布满细汗,虽然仅仅只有一瞬,可那怪异的感觉实在过于深刻。
就在那刀尖刺破他皮肤时,他觉得自己是片正在碎裂的叶,是朵迅速枯萎的花。
他仿佛置身与炽热的光中,下一刻身体就会化为灰烬。
也似乎是掉入了冰冷的暗,体会着身体、灵魂逐渐被凝固却无能为力的绝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溺。
他是一张被反复折叠、揉搓的纸,不断承受着无尽的折磨。
他又是一条静静流淌着的河流,闭着眼,就慢悠悠地行至尽头。
这一切都如梦似幻却又让他感觉无比深刻,而已经碎裂的替罪之盾诉说着最可怕的真相,这一切是足以瞬间将他吞没的巨大的不幸。
哈斯沃德蓝色的双眸微微一动,嗓音稍稍有些沙哑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如你所见,只是用刀刺中了你而已。”宏江说着,刀尖稍稍远离哈斯沃德的喉咙,“不过从某种程度上,你可以将这把刀视为死亡本身。”
死亡本身?哈斯沃德在脑海中反复念叨了几遍。
对于生命来说死亡并不是什么陌生的概念,只是如果要给这个概念给予一个具体的形象,却是一件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反正他是没想过死亡会是这么一把普通的刀。
只是因此就说一把刀代表不了死亡也不准确,相比于多姿多彩的生命,大部分人都会将死亡下意识地与单调而深邃的黑联系在一起,所以本就朴素的死亡化为一把普通的刀,也并非不可。
当然,宏江的话也可以理解为死亡本是无形,但他可以将其化为有形,只是那具体是一把刀或是什么,都只是他想要呈现出的模样罢了。
不过宏江到底是将死亡具象化了,还是其自身已经成为了死亡的主宰?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哈斯沃德并不关键,那都是他所无法触及的高度。
“你果然踏入了新的境界……”稍稍沉默后,哈斯沃德感慨道。
宏江并不否认,有些好奇地问道:“那你认为和友哈巴赫相比,我们孰高孰低?”
“我看不清你也看不清陛下,又怎么有资格去评判你们究竟谁更强呢?”哈斯沃德答道。
“至少你潜意识中已经认为我至少有挑战他的机会。”宏江说着自己的理解,紧接着就追问了句,“哪怕这样都还要伪装自己吗,哈斯沃德?”
“你还抱有让我背叛陛下的心思吗?我可以理解这是你潜意识中认为自己无法战胜陛下的表现吗,蝶冢宏江?”
宏江对于这略带挑衅意味的话语丝毫不在意,以认真的口吻回道:“我并不缺乏面对友哈巴赫的信心,之所以再三给你机会,只是觉得你千年的忍耐不该默默无声罢了。”
哈斯沃德刚要反驳,脑海中却突然响起宏江的声音,“你看到一个未来,然后将它伪装起来了,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
哈斯沃德心中顿时冒出了这句话,张开了嘴巴后却惊讶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