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之花手腕一转横过刀刃,又一次扫向贝尔希,贝尔希则身子一侧一沉,用受伤的右肩把卯之花撞开。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再次闭上前进攻,反倒是后退了几步,和对手拉开距离。
呼——呼——呼——
贝尔希胸膛一起一伏,好似一个风箱一般将空气不断地吸入和送出体外,他觉得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好想马上倒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
不对,我为什么会感觉疲惫,拥有着神之杀戮的我,只是这种程度的战斗怎么会让我觉得疲惫。
贝尔希察觉到了异样,他一面小心戒备着卯之花,一面偷偷将目光投向其握着锁链的右手。
这只手早在和卯之花的对战中被染得通红,但现在仔细看去,那缠在手上的锁链不知何时居然嵌入了他的血肉之中,他不相信地握了握手,微微的刺痛告诉他眼前的并不是幻觉。
我的皮肤、我的身体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脆弱了?
是的,贝尔希察觉到了,那莫名其妙的疲惫,以及那好似一碰就会破裂的血肉,无不在说明他的身体在衰败的这个事实。
他将目光再次投向卯之花,恐怕这问题的答案就在那个女人身上。
“看来你终于是察觉了,察觉到并不是你身体中的力量在增强,而是你的身体在变弱,变得逐渐承受不住你体内所蕴含的力量。”
卯之花说着,将皆尽举在面前,“我的卍解名为皆尽,要直白一点说的话,就是皆到尽头的意思。”
“身体、灵压、乃至生命,都会按照我的意愿,在我解放卍解之时,不受控制地朝着尽头走去,包括我在内,也同样如此。”
“明白了吗,灭却师啊。”卯之花轻声说着:“我们早就走在身体终将会腐朽的路上,并不受控制地朝着那尽头狂奔。就如同两个后路被不停切断的人,前进是唯一的选择,胜者才能在方寸之间得到喘息。”
“好好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吧,灭却师。”卯之花说着,刀尖向贝尔希一指,“好好看看你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吧。”
贝尔希听到这话,下意识用左手摸了摸胸膛。
他那魁梧的身躯就好似果冻一般,轻轻一按胸口就凹陷了下去,鲜血逐渐染红他白色的衣裳。
“既然是不分敌我,那你的身体也一样到达极限了吧?”贝尔希勉强笑着,仿佛是在给自己安慰,“甚至你现在可能还不如我,连站着都已经困难了吧!”
“没错,不受控制的话,我已经是一具白骨了。”
卯之花说着,伸出自己的左手,上面已经没有半点皮肤,森白的骨手看上去有些骇人。
可不等贝尔希得意,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那双手又恢复原样,好像刚刚的一切都只是错觉。
所谓的皆尽,也只是那女人所开的一个玩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