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动不动的身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缓缓地转头望了过去,田娜娜穿过了走廊就看到了在院中站着的傅元,白色的长袍上都是水雾。
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也顾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快步的走到了他的身旁,用没有受伤的手一把的抢过了金崇手上的伞,撑在了他的头上。
语气带着责怪,“金崇,你有伞不知道帮阿元撑着点的吗?”
金崇气的脸铁青着,主上为什么会这样还不都是因为你这个乡野妇人,他还不懂照顾主上吗?要她来说三道四。
傅元眉宇间的一点荏弱疲倦,深邃的眼眸幽光潋潋,低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他似疲倦至极地闭上眼,喑哑着道,“你去哪里了?”
肩膀上面那沉沉的重量压得田娜娜本身就虚弱的身体支撑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腰间一双铁臂搂住了她的纤腰仿佛想要把她镶嵌在骨头里面。
触碰到了她受伤的手臂吃痛的呼出声来,就算是有湖水的呵护加上平日里面养的身体已经很好了,这失血过多一会半会也不能够好,又不是变异了。
傅元这时候像是回过神来,视线落在了她缠着绷带的手臂,声音骤然的变冷,“是何人伤的你?”
田娜娜用没有受伤的手拍了一下他的手臂,“你勒的我都要喘不过气来了,你先放开我,我再跟你说。”
腰间的手臂力气松了松,田娜娜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巴掌的小脸带着苍白,“昨天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神经病,突然发病了伤了我,昨夜就在医馆那边待着了,早上感觉好些了才回来的。”
“让你担心了吧,我现在已经感觉好多了,只是有些失血过多,那神经病也被衙门给带走了。”
傅元深邃的眼眸带着浓浓的杀意,竟然敢伤他的人,田娜娜瞧着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了,故作难受的往他的身边一靠,“阿元,我头好晕啊。”
大手自然而然的搂住了她的腰,田娜娜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听着那有力的心跳声,“你昨夜不会在院子外面站着等了我一夜吧。”
“嗯。”声音中听不出喜怒。
田娜娜却知道他那占有欲又上来了,“我昨日晕了过去,醒来已经是半夜了,让你担心了,我现在难受你能不能够陪我一块歇息……”清亮的眼眸看着他,脸上带着可怜的神情,跟元宝撒娇的时候有几分的相似。
金崇在后头气的铁青着脸,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乡野妇人,光天之下当着他的面都能够说出这样的话。
简直就是厚颜无耻,心中暗恨着自己错过了那绝佳的机会,下一次肯定不会让她这么好运了。
“好。”
田娜娜的双脚突然的腾空,失重感袭来,单手的搂在了他的颈项中,把头埋在了他的怀里面,鼻翼间萦绕着冷冽清香,这是她喜欢的味道。
有点像那木工身上长期在木工房里面工作,然后身上自然而然的沾染上了那清香,淡淡的。
平日里面也没有见他用什么香水,可能是跟他独爱雕刻有关系?
那一双节骨分明的手用来雕刻真的是可惜了,脑海中浮现了他用这双手去杀人的场景,整个人都抖了一下,还是用来雕刻吧。
杀人什么的,日后有她在,再也不用干这种活了,连金崇都不能够让阿元重新再走上迷途,只要有她一天在!
在田娜娜的心中已经把金崇定义为了杀手组织里面小头头,不舍得放弃傅元这么好的手下,所以死不要脸的追上来,想要让傅元重新的走入迷途。
甚至那次尤曼曼见到的那一幕,也是他为了让傅元改变主意而用的下三滥的计策,好在傅元的心坚定。
那些靠人命挣来的银子,她是能不动就不动,就连上一次她如此的缺银子的时候都没有想过拿玉佩去取银子。
傅元轻轻的将她放置在床上,转身的时候田娜娜一手拉住了他的衣袖,“阿元,你不是说要陪我一起睡吗?你这是要去哪?”
他神情淡淡的说着,“我去拿药给你重新上药,若是留疤了就不好看了。”
田娜娜没有松开他的衣袖,“我从医馆里面出来的时候,刚换了药,现在不用换了。”
他温柔的垂眸,一手搭在了她的手上,微微用力,“外面的药不好,会留疤。”
“不会,上一次还是娜娜给上的药,都没有留疤。”她也不是什么疤痕体质,生怕自己一放手了,这傅元就去衙门把人给杀了。
这种事情他又不是做不出来,田娜娜的手固执的扯着他的衣袖微微撅着嘴跟他对峙着。
“留疤就会很难看。”
田娜娜退而求其次,“那就让金崇去拿药,你留在这边陪我,你都不知道昨天我都吓坏了,还好有个人救了我。”
她知道这金崇肯定还在外头候着,防她跟防贼似的,明明就是吃她的住她的,让他干点的事情简直不要太理直气壮。
在外面的金崇脸色更难看了,双手紧紧的握拳,傅元淡淡的说了一声,“去把药拿来,还有那白玉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