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她许的诺几时没做到？”

唱九霄认真想了想，“也对。”于是，它朗声叫了句，“倾枝。”

兰倾枝缩在被子里，全当没听到。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咱们总得报仇吧。”唱九霄说。

兰叶池快疯了，“报仇？报什么仇！你别瞎跟她说。”

听到报仇二字，兰倾枝似乎有所触动。

“难道兰叶池一死，你就要这般颓废度日？那你不如跟他一起死了算了。”

兰叶池：“……”神魄可以掐死琴灵吗？一定要掐死的那种。

兰倾枝翻了个身，慢慢坐了起来。

唱九霄继续激她：“不管幕后主使有多么厉害，只要有剿魄丝不就行了。”

剿魄丝……对……兰叶池就是死于这玩意儿。

但这个东西的存在是兰叶池告诉她的，制作方法更是没人知道。

兰倾枝蓦地掀开纱帘走了下来。

她只着一件轻薄里衣，披头散发，眼睛还肿着，看上去憔悴万分。

兰叶池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视角看她，他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阻拦唱九霄。

“剿魄丝，怎么做？”

“吾也不知，所以得打起精神去查。”

“对……你说得对……”兰倾枝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我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得报仇。害死兰叶池的，都该付出代价，我管他是谁！”

都得死。

兰倾枝突然扑到琴身上面，“唱九霄，幸好，幸好还有你陪我。”

唱九霄已经习惯这样的接触了，“无事，吾就是你的刀，杀谁，你说了算。还有一件事……吾觉得，兰叶池总有一天会出现在你面前的。”

兰倾枝的泪水滴在琴上，“唱九霄，你知道吗，我明明很难过，很痛苦，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种难过和痛苦在一丝一缕从我体内被抽走，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我害怕有一天会彻底忘却失去他的痛苦，我不愿意，我要永远记得，没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有多悲哀。”

“是你做的吧。”唱九霄问兰叶池。

“是。”

“吾真服了你了，最后关头，你哪怕给她一个吻呢，哄她几句呢，偏要用灵血作咒，结化悲之印。现在她这样子，你满意吗？”

“我不愿她那么痛。”

既然今年她的生辰愿望是希望能喜乐无忧，他便在离去之前送她一份来年的生辰礼物，从此，她的悲苦，就由他担去了。

“唱九霄，报仇的事，只你我知道便可。”兰倾枝用袖子胡乱抹去泪水，“至于鱼久，我希望他永远不要参与这些有风险的事。”

“吾不会告诉他。”

唱九霄的确不曾说过兰倾枝寻剿魄丝复仇的事，但鱼久也不是傻子，兰叶池始终不见身影，兰倾枝又没日没夜练习术法，稍微闲下来就往藏书阁跑，他自然明白她想做什么、

但他也没有过问，就和往常一般，给她准备好吃的美食，陪她修炼，她去藏书阁，他便在高台之上，吹奏静心曲。

他总是温柔又贴心。

“他俩，挺配的。”兰叶池说。

“吃醋了？”唱九霄说。

“没有。”

“那你倒是大方。”

“幸好还有鱼久陪着她。”

“话又说回来，你到底有没有法子把你这神魄弄出去，化个形什么的啊，你这样默默守着，也不是个事儿。”唱九霄说着说着就没了谱，“万一她哪天洞房花烛……”

“她平安喜乐就好。”

“算了，她是我的琴主，我还不懂她么，执念从来都只放一处。”唱九霄叹了口气，“你们为什么走到这个境地。”

兰叶池笑了笑，“这样守着她也挺好的。”

唱九霄忽然想到什么，“吾是不是该提醒她以后不要当着这琴的面换衣服。”

兰叶池：“……我没有看。”

“谁知道你有没有看，不行，吾得守护主子的清白。”

兰叶池冷声道：“那你呢，你看了多久了。”

“琴灵非男非女，吾又不会有欲望，你就不一样了。”

“……”兰叶池无话可说。

“所以你承认你偷看了吧！”唱九霄很生气。

“我没有偷看……”

唱九霄不听他的解释，开始冲正吃饭的兰倾枝嚷嚷，“倾枝倾枝，以后你要是换衣服，就把我锁柜子里，别放琴架上了。”

兰倾枝瞥它一眼，“唱九霄，你又发什么疯。”

唱九霄：“……”

兰叶池：“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