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淮书端着胡年煮好的红糖水来到山语房间门口时，隐隐听到了女孩子啜泣的声音。她敲了敲门，尽量把语调放得温柔，要是让伍茂他们听见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说话，铁定会起一身鸡皮疙瘩然后质问她是不是被夺舍了。

“山语，我是淮书姐姐，方便让我进来一下吗？”

好在山语并没有特别排斥她，过了一会儿就把门打开了。

女孩子眼眶红红的，看上去楚楚可怜。杨淮书发现这山里的男生女生都长得极其标致，或许这就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

“这是胡年给你煮的汤。”

“姐姐先进来吧。”

杨淮书把汤碗放到她的书桌上，“长笙他们很担心你。”

“我……我就是有点烦。”

“我理解，我在你这个年纪，做不到你这么懂事的。”

“我懂事吗？”

“担心哥哥一个人会寂寞，这还不懂事啊？”

“但是长笙哥他……”

“他会明白你的心思的，放心好了。”杨淮书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着面前乖巧喝汤的女孩，继续说道，“山语，如果今天来民宿的不是我，是其他女生，你也会撮合她和长笙吗？”

“不会。”山语说，“首先，民宿一般不向外开放，其次，从来没有外来女生会来民宿两次。”

杨淮书心中的疑惑更重了，“所以你才觉得我和你哥哥关系不一般是么？”

“对。”

“山语，方便我问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刚刚说民宿不对外开放，那暑假我们来住的时候，是因为……”杨淮书想起当时是孤仙禾带他们来的，“是因为仙禾对吧？”

“对，长笙哥就是无条件相信仙禾姐。”

“我明白了。”杨淮书恍然道，“所以你是因为你磕的CP塌房了，才这么难过的。”

山语：“？”

杨淮书：“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希望你长笙哥和仙禾姐在一起。”

山语支支吾吾：“我、那个、我……”

“但是没有用的，仙禾已经跟沈习燃那小子处一块了。”

山语委屈撇嘴，“我知道啊，所以我希望哥哥也能找到一个好伴侣，他太可怜了。”

“可怜什么？你该不会以为他喜欢仙禾吧？”

“难道不是吗？”山语脑子里闪过他俩相处的画面，“他们都相伴这么多年了，仙禾姐说跟人家在一起就跟人家在一起，她和习燃哥才认识多久啊，半年时间都没有。”

说到这里，杨淮书可算是明白了。

“那他们相处了那么多年为什么没有在一起呢？”

山语：“所以我说我哥太木了，他根本不会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

“也许……”杨淮书说，“是他自己心里也明白呢。”

夜深了，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两个年龄相差不大的女孩面对面坐着，脸上布满愁思。

“山语，有时候，旁人是没办法插手别人的感□□的。都说旁观者清，但对待感情啊，清了，反而浊。”

……

长笙在书房里和他的股票经纪人打了一通长达一小时的电话，走出房间，准备去看看山语的情况，正好遇见从山语房里出来的杨淮书。

“怎么样？”长笙压低声音。

杨淮书冲他比了个手势，“换个地方说。”

长笙把她带到了他的私人茶酒房，“要喝点酒吗？度数很低的，可以帮助睡眠。”

“好啊，随便来点吧。”

杨淮书席地而坐，环顾四周禅意的装修风格，“你这里好有安全感。”

“平日只有我会来这，所以这里面积不大。”

“仙禾会来吗？”

长笙一边调酒一边回答她，“会，她喜欢喝茶。”

“你还会调酒啊？”杨淮书感叹道，“你们怎么都这么厉害。”

“没办法，这里没有调酒师，只能靠自己。”长笙递给她一杯雾蓝色的酒，“尝尝。”

酒入口清甜，入喉微微辛辣，“好喝诶，这酒叫什么？”

“没取名字，里面加了蓝莓汁。”

“那就叫蓝色妖姬好了。”杨淮书顺口说道。

长笙笑出了声，“挺好的。”

“不许笑我，我没什么文化素养的。”

长笙递给她一个蒲团，“坐在这上面，舒服一点。”

“山语这事，我总结了一下，就是小姑娘觉得你和仙禾会在一起，结果仙禾和别人在一起了，你就剩一个人了，她心疼你，迫切地想给你找个伴儿。”杨淮书说。

“这孩子。”

“不过我也开解她了，她现在想通了许多。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心思难免细腻敏感，你有空还是……算了，感觉你也自顾不暇了。”

“自顾不暇？何出此言？”

“仙禾不是跟习燃在一起了嘛。”

“你该不会也以为我对仙禾是男女之情吧？”

杨淮书歪了歪头，“或许，多多少少有点？”

“一点都没有。”

长笙已经不知该作何解释了，他总不能说自己不可能爱上一个从他三四岁到现在，二十多年过去了都没有丝毫变化的女生吧，那太诡异了。

“好了，我也不纠结这一点。”杨淮书很快就把杯子喝空了，“酒好喝，我可以再讨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