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之所以到攒馆来,除了为了避雨,还为了休息,这大厅里摆满了棺材,无疑没法住人,只能去后院看看情况。
罗老歪去了后院,花玛拐忙着修复尸首,红姑娘在安慰那个吓坏了的孩子,陈玉楼又转身朝靓仔乐走了过来。
“陈兄,我们的大部队明早便到,随我们一同上山看看?”陈玉楼笑着问道。
“也好。”靓仔乐点头应道。
听他答应,陈玉楼还想再说点什么,忽然听到一声凄厉呼喊,“啊,啊!”
“在后院!”确认声音的方向,陈玉楼一马当先,朝门口冲了过去。
见他往外冲,花玛拐也顾不上棺材里的死尸,提着放在棺盖上的油灯,拔腿追了过去。
红姑娘和靓仔乐对视了一眼,拉着身边的荣保,也赶忙朝后院跑。他们都去了,于情于理,靓仔乐都该去一趟。
当然,他也可以不去。
等跑过去的陈玉楼他们发现是虚惊一场,察觉他没有跟过去的时候,靓仔乐可以解释说,他早已检查过攒馆,确认不会有任何危险。
是可以装一波,但没有必要。
因为这会儿陈玉楼,还不是瞎眼之后,经历了很多,看透了很多的状态。现在装,只会增加谋取红姑娘的难度,没有必要。
“救命啊,妖怪,陈总把头,救命啊!”
靓仔乐进去后,就听到躺在地上的罗老歪胡乱呼喊道。
只见他躺在地上,身上压着一具尸体,其实并不影响他爬起来,但他早已吓坏了,根本不具备思考能力,只会大喊大叫。
示意花玛拐将尸体挪开,陈玉楼伸手将地上的罗老歪拉了起来。
“有鬼,陈总把头,有鬼。”被拉起来后,罗老歪惧意未消道。
陈玉楼朝他安慰道:“不用怕罗帅,一具尸体而已。”
他的话音一落,不知道是因为人多了,还是因为有光了,看清了那具尸体的关系,罗老歪瞬间不再好怕,恼羞成怒道:“你敢吓老子…”
说着,他就又把枪掏了出来。
见他要朝尸体开枪,红姑娘忙拦住他道:“你神经病啊,这是尸体。”
“……”
他们说话的时候,地上一张明黄色的符箓吸引了靓仔乐的目光,他随手将其捡了起来。符箓是贴在一个灵牌上的。
他将灵牌捡起来后,陈玉楼就靠了过来。
“净尸符?”
说话的不是陈玉楼,而是一边提着油灯的花玛拐。
听到他的声音,又见陈玉楼一脸感兴趣的神色,靓仔乐就把灵牌递了过去。
“多谢。”陈玉楼道了句谢,看了眼正面的符箓,又将灵牌翻了过来,后面果然有字。“湖北乌氏,龙氏妻也。年三十于归,迁至怒晴,又三年为孀,遗孤仅百日,家窘而夭,仅余乌氏一人。遂孀居守尸于此,四十九而亡。”
将上面的文字念了一遍,陈玉楼将灵牌递给花玛拐,说道:“是这个攒馆的守尸人,是从外地远嫁而来,死了不到三个月,需要站僵才可以入棺。”
站僵一事,往往发生在湘西一带。
在湘西,赶尸作为一个神秘的职业一直被人们津津乐道。在赶尸之前,是需要将尸体制成僵尸的,也就是尸体防腐技术,一种是给尸体灌水银,还有一种是使用砒霜,将尸体立在门板之后“站僵”。
成了僵尸后,然后等到赶尸匠来了,送回故乡入土为安。
这些说法,是“广为”流传的说法,但和靓仔乐知道的,有很大的偏差。但怎么说呢,和靓仔乐从九叔位面得知的,有很大的偏差。
不过设定不同,靓仔乐也没想过要去纠正什么。
这里的僵尸,和九叔位面的僵尸,也有很大的不同。没遇到之前,靓仔乐也不确定,他的符箓对墓穴里的僵尸有没有用。
他也害怕出现拿明朝的尚方宝剑,斩清朝的官的情况。
不过就算符箓没用,靓仔乐也有足够的手段,可以对付那个墓里的尸王。而以他强悍的再生能力,墓里的东西,恐怕也很难伤害到他分毫。
只是凡是都怕万一,靓仔乐在战术上,还是很重视墓地里的一切的。
将灵牌给了花玛拐之后,陈玉楼打量了一下屋子环境,看样子应该是守尸人生前住的,他说道:“这里的环境不错啊,收拾收拾,今天就在这儿过夜吧。陈兄,你意下如何?”
之前将陈乐的表现看在眼里,相比罗老歪的咋咋呼呼,靓仔乐一直镇定自若的表现,多少赢得了陈玉楼一点尊重。
靓仔乐说道:“荒山野岭,有片瓦遮头,已再好不过。”
“好。”
陈玉楼的话还没说完,荣保就焦急道:“耗子二姑就是耗子精,各位大爷,这间屋子不能住啊。”
“怕什么怕,老子手里有枪,有什么好怕的。”罗老歪瞪着荣保怒道。
……
花玛拐的动作很快,主要这里才荒废了三月,除了灰多一些,东西都没坏,收拾起来没有想象中那么麻烦。
之前被吓的最惨的罗老歪,这会儿却是最惬意的一个。
只见他躺在躺椅上,感叹道:“我老罗一生睡了无数女人,没想到今天倒跟个女尸,在同一个屋檐下,想想我就晦气。”
屋子里点了炉子,可以取暖。
围在炉子边的红姑娘不屑扫了罗老歪一眼,没有说话。
“罗帅,有个宿头就不错了,这攒馆本就是死尸留宿的居所,说起来是咱们占了人家的地界。”陈玉楼说道。
罗老歪腻歪道:“这不是瞅着碍眼嘛,总把头,要依老子说,不如一把火把她烧了,省的晚上吓唬哥几个。”
花玛拐先后朝陈玉楼和红姑娘看了看,说道:“罗帅,何必跟个死人过不去呢?”
“只怕是刚刚被吓破胆了吧。”红姑娘讽刺道。
一听被红姑娘看清,罗老歪顿时急了,说道:“吓破胆,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