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乌氏和乌应元这父子二人,在背后的布置,远比陈乐想的要多出许多。
他们不像陈乐这般可以一力降十会,如此大事,事关乌家存亡,自是事无巨细,力求面面俱到。
见陈乐沉默,乌氏说道:“你只要从质子府救出朱姬母子,孝成王必定会立即来攻城,若是没有人能挡他们几日,你们如何能到安全的地方?“说完,他神色坚毅道:“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陈乐叹了口气,转了话题道:“秘道的事有多少人知道?看来连廷芳都不晓得。”
此事真到了那时候再说吧,他愿意留下守城陈乐不勉强,但让安妮留下一两个人帮他,赵王想攻下乌家堡亦是无稽之谈。
左右也能消耗赵国兵力,一举两得,靓仔乐还是很乐意的。
乌氏笑道:“就是如此才能保密,你且放心,知道这事的人都非常可靠。这几日见到乌卓,由他领你去探路,只要到了城外,没有人比我们这些世代农牧的人,更懂生存之道。”
说到最后,他不禁冷哼一声,“孝成王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赵国如此对我,我就要他们再一尝长平一役后最大的苦果,我要教他举国无可用的战马,让他坐看赵国一点一点的衰落下去,却又无可奈何。”
陈乐想想,也正是因为乌氏此举,才有了后来项少龙假扮马夫董匡,假意带着战马投靠赵国,获取赵王的信任,将赵穆擒了回去。
一口气说了如此多的话,又将该告诉陈乐的都说完了,乌氏毕竟年纪大了,再无说话的兴趣,挥手示意陈乐离开。
从密室退出去的陈乐,犹豫了一下,出了乌家堡,前往赵雅的府邸。
军训了赵穆之后,先去见了朱姬,回来又接连见了肖月潭乌氏等人,陈乐还没有空去jian一jian赵雅。
这会儿自是要抽出时间过去一趟,正好也有些事,想要通过她的口,传到赵王等人耳中。
赵雅府上。
看出陈乐与赵雅有事情要说的赵倩,寻了个借口离开,陈乐急忙朝她递了个眼神,意思是一会儿去她房中找她。
赵倩顿时俏脸通红,快步离开。
等赵倩走后,赵雅再无法保持平静,扑到陈乐怀里,抬头看向他道:“冤家,齐雨和赵穆府中的家将,是不是都是你杀的?”
陈乐没有隐瞒,坦诚道:“我近来事情较多,赵穆又接二连三在背后算计我,若非必须将他放在那位置上,我早将他一并除了。杀他那些家将,是想叫他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安危。”
“我听闻他又招募了不少家将,我会命人再去一趟的。至于你说的那个齐雨,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有人在我面前提了,那就顺手杀了好了。”
赵雅:“……”
不知想到了什么,赵雅垂着头,闭口不言。
大抵是受了乌氏那企图牺牲自我的念头影响,陈乐沉声道:“我知道赵穆找来齐雨,无非想让他代替我在你心里的位置,又叫赵王以亲情影响你,想让站到他们那一边。”
赵雅抬起头,一脸惊讶的望着他。
“怎么,赵王和赵穆二人凑在一起,还能使出什么奇谋妙计吗,无非是这些摆不上台面的诡计而已。”陈乐随口说道。
伸手抬起赵雅的下巴,陈乐淡淡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无论身心,赵雅早已被他降服,赵穆找来的齐雨,几乎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影响。真正让她犹豫不决的,是赵王以亲情动她。
又晓之以理,痛陈乌氏若是投靠秦国,对赵国的伤害,她毕竟是王室中人,因此一时真的难以抉择。
但她又确是被陈乐的手段吓到了。
在邯郸城中,不声不响的,杀光了赵穆府上两百多家将,他若想杀死赵穆,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赵穆是如此,那赵王呢?
他如果坚定的站在秦国一边,等待赵国的,无疑是灭顶之灾。半晌,赵雅美目含泪,楚楚可怜道:“可否不要迫雅儿做出如此艰难的决定?”
“好。”陈乐应了一声,将原本来之前,想要通过她的口,说与赵王赵穆知道的,那些编造的关于乌家的计划,都收了回去。
这些事即便她不说,只要乌家故布疑阵,以赵王布下的那些探子,也会一一向赵王汇报的。
听他答应,赵雅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劲腰,似乎怕会失去他。梨花带雨般道:“雅儿也不会帮王兄他们。”
她的意思是,她无法做出取舍,只好两不相帮。
陈乐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柔声道:“这些事,本就不该落在你一个女子头上的。”
“**。”
她说的有些放荡,甚至够上了粗口的标准,陈乐只得给她做了消音处理。消音归消音,事情却还是要做的。
大半个时辰后,靓仔乐带着宛如树袋熊一般挂在他身上的赵雅,去了赵倩的闺房。
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陈乐回到乌家堡时,天色已有些发暗。
他想着,他在赵雅府上逗留了这么久,只怕赵王赵穆很快便会得到消息,赵王十有八九,会召赵雅入宫,仔细询问赵雅有没有从自己口中套出什么有用消息。
陈乐虽被她套去诸多珍宝,但这显然不是赵王想要的。
她只怕又要与赵王虚以委蛇,而赵王显然不会像自己这么怜惜她。于是在离开她府邸的时候,陈乐挥了挥手,示意安妮做事。
于是,光天化日之下,赵穆府邸新招募的百余名家将,再度尽数死绝。府中一应下人,有说来了数十名杀手,有说只有一人,根本无从分辨真假。
赵穆被吓的躲在床底,直到赵王来了,才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