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班(1 / 2)

温存债 暮阿洋 1939 字 2023-05-11

摆擂?

雍北王打愣,随即便大笑起来。

他摇头摆手,好不夸说:“我摆擂?你们这辈的年轻小子,能有几个扛得住我三掌?”

骆云昭瞧着自己老父亲,笑了笑:“爹爹这么厉害,您守擂谁敢来啊,我看我那椿延就不错。”

雍北王抬眉:“就那小丫头?”

骆云昭点点头:“嗯呐。”

雍北王撇胡子:“空有一身蛮力,鲁莽冲动,毛毛躁躁。”

“怎么?”

骆云昭说:“爹爹觉得她不行,可当初还是您把她塞进我苑里的呢。”

雍北王一摆手,嫌弃道:“本王是怕她撞断人家肋骨,得赔钱。”

言罢,他略微忖度,转了话锋:“怎么想着是摆擂招亲?”

骆云昭也不再同父亲嬉言,解释说道:“与其让人左右惦记,不如寻个无名无势的本分赘婿,省了那些麻烦事。”

自古谁家女子不想嫁个品才全佳的好夫婿,情投意洽,恩爱和睦。

自他女儿寒疾缠身,命不久矣的话传开,哪还有什么好人家敢登门议亲,恐是在她心头早就断了这念头。

雍北王抬抬眉梢,喟然道:“你倒想得开,不为此烦心,不过昭儿放心,爹一定会找人治好你的病。”

骆云昭抿唇笑了笑,多年寒疾犹如深根盘固,还能不能治好,她心里早有数。

她只想在世这几年少些给父亲和弟弟添麻烦,活得畅快些。

“哪是女儿想得开,只是这法子女儿才嫁得最快活,爹爹最懂我的,一向不喜受制摆布。”

“行行行,爹都依你。”

雍北王喃喃点头,说:“到时便让那骆也守擂,还怕我女儿找不到好夫婿。”

骆云昭浅笑着,眼里似乎自有主意。

慢悠悠说:“那爹爹打算何时布告。”

雍北王靠回椅背,缓缓道:“这件事你自己做主吧,我先带凤池入京面圣,在雍北若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问姜蒲先生便可。”

父亲身边有两位心腹谋士,一位左恒左先生,给了弟弟骆凤池为师,礼教有方。另一位便是这姜蒲先生,多谋善断,用兵如神。

话语中,雍北王带着几分怅然。

“女儿知道了,爹爹放心。”

骆云昭颔首,她知道父亲忧心什么,若不是形势所逼,谁又愿将亲人带去千里之外。

弟弟凤池这一去又几年,以她残破的命数,或许再难与弟弟相见,一别两茫茫。

此时已夜深烛火残,秋分风色高。

不好便打扰。

骆云昭抚下心思,缓缓道:“爹爹刚回陵州,行军劳累,早些休息才是。”

她起身作礼:“女儿便告退了。”

雍北王允了声,骆云昭渐渐退出书房。

书房之外,两个丫鬟提着灯笼百无聊赖,时不时还打着哈欠。

而守在门外的少年骆也依旧身形挺拔,眉眼清隽,带着淡淡的疏离感。

王爷有好几个义子,而这一个是最为看重的,他六岁就进了雍北王府,王爷一手训教,待如亲子。

这时房门传来响动,身披狐裘的骆云昭走了出来,灯火映衬着她清艳的侧脸,两个丫鬟忙上前搀扶。

那骆也仅是淡淡看一眼,便匆匆躬身作礼:“郡主慢走。”

他话刚说,里面就传来雍北王中气十足的声音:“骆也,送昭儿回去。”

骆也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如漆的瞳眸看向骆云昭一眼,他忙回话:“啊…是。”

骆云昭不禁失笑,这少年是不是与她过于生分了,自那日后,刻意回避她。

东苑里栖云苑有一段路程,还得越过观园子,长廊幽深,来时夜还没这般黑沉,雍北王多做斟酌也是正常。

少年提灯在前头走,骆云昭步伐轻缓地在后头跟着,他似乎知道她病弱走得慢,走得不紧不快,刚刚好。

两人一路上无话,却又十分默契。

直到到了栖云苑,道礼后,少年正转身回去,骆云昭才唤住他。

“以后还是唤我阿姐吧,既然爹爹待你如亲子,你我也不必生分了去。”

并非是不喜欢郡主这般叫,只是听他叫声阿姐较为顺口。

骆也顿住半晌,才微微頜首:“是。”

少年的面容隽朗,他一向沉静稳重,算不上开朗活泼之人,但在面对她时,总时不时流露出些许稚拙。

倒是有几分意思。

骆云昭不再多言,让丫鬟搀着回苑里。

不知是不是前些日子总梦见他,对这个义弟多了几分关注。

总觉得他沉默的外表下,似乎藏着什么别样的秘密。

……

翌日一早,便听下人说雍北王带着骆凤池便出门巡练,王府里除了谋士客卿,就只剩在医药房的夏沛儿。

骆云昭身子不好,一向都晚起。

正梳妆时,外头管家就进了栖云苑,说是城东那个洵世子上门来赔罪拜礼。

送来一些从京城寻来的名贵药材和补品,还把那日莽撞的奴仆也一并带来给王府处置。

骆云昭听言挑了挑眉,这回还真来了,倒如他昨儿所说登门赔礼。

不过都过了这好几日,她骆云昭要真介怀,早就派人上门去讨说法了。

那日他们都已说一箭抵一箭了了事,这洵世子再来登门,看着也像假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