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许拙坐在爸爸的肩膀上,也激动地拍手:“留下来!留下来!”
邢刻:“……”
钟表下的白色墙壁斑驳出绿色的底,邢刻最终还是留在许家吃了这样一顿饭。
这是他在许家吃的第一顿饭,就在小学即将开始前,八月份的尾巴时。
暖洋洋的灯光,香喷又暖乎的饭。
隔壁的沈阿姨探个脑袋听说邢刻留在许家吃饭了,还特地送了锅排骨汤来给他们喝。
熬了一整天的汤营养又驱散疲劳。
邢刻垂睫看着这些,好半天都没有动筷。
只不过是一楼之差,对邢刻来说却简直就像天上和地下一样,他都数不清有多久没吃过这样好吃的饭菜了,甚至隐隐有不真实之感。
饭桌上,许拙含着一口饭,嘴角还有饭粒,却都顾不上,只顾着邢刻留下来和他一起吃饭的开心,一个劲儿冲邢刻挤眉弄眼。
他古灵精怪的表情逗乐了邢刻,邢刻顺手就给他把嘴角的饭粒给摘了。
许拙开心又害羞地抱着手笑了起来。
一旁的许清朗见了,也跟着笑,凑到孙芳丽耳边小声道:“这点随我,就爱招惹些不好招惹的。”
孙芳丽白眼一翻:“贫吧你就。”
许清朗哈哈大笑。
说是这么说,可意思却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否则孙芳丽和许清朗夫妇也不会由着许拙和邢刻玩。
孩子和孩子的性格不同,成长经历也不同,但这都没有关系,在他们夫妇二人看来,这样楼上楼下,又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情谊是最难得的。
虽说他们也不一定能在杏花苑住太久,但总归有几年就算几年吧。
要知道,像这样的时光,往往是咻地一下就要没有的。
酷暑一过,就到了入学季。
杏花苑好几个孩子都板板正正地穿好了或大红或深蓝的校服,要往小学的方向去。
这些孩子的年纪大小是不一的,譬如说隔壁沈阿姨家的孩子,已经六年级了,个儿很高。再譬如之前楼下徐妈家的孩子,是小学三年级。
再再譬如许拙、邢刻和许行这三个孩子,那就是刚入学的小学一年级。
一排儿大大小小的去上学,别提多有意思了。
“哎,沈黎明,记得照顾一下新去的弟弟们啊。”沈阿姨瞧着新去的小萝卜丁,觉得有意思,遂在楼下大声提醒。
沈黎明却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孩子年纪大了,正值叛逆期,压根不屑父母这套。
再回望一下这边还在和妈妈亲亲抱抱的许拙,沈阿姨别提多羡慕了。
可是沈阿姨看到的也只不过是表面开朗的许拙罢了,真实的许拙内心可还揣着一件事呢。
是这样的,住在杏花苑这边的居民,被分配到的都是临西市第六小学。
六小是临西市的重点小学,又恰巧在许拙入学的这一年换了一个校长。
新官上任三把火,这不,不仅提前要求孩子们定好校服,整齐着装,还要求新入学的孩子们进行测验,然后按照测验结果分班。说是要将高考指挥棒效应延长至小学,从小就绷紧孩子们的神经。
而许拙记得,他当年考试考入了三班,邢刻考的是八班。
许拙已经完全不知道当年的自己是怎么天赋异禀地考入三班的了,换成现在的自己,只觉得根本做不到。
况且就算他考进了三班,邢刻如果还像上一世一样继续进入八班,那他们整个小学时期就都得分开。
这可怎么办才好?怎样才能又考好,又刚刚好地进入一个班?
许拙内心简直苦恼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