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被闪到了,不耐道:“看我干嘛?”
许拙嘿嘿一笑,像个小太阳一样,还有点害羞:“大伯母太好看啦。”
柳杨顿时一噎,不自在地敛了敛披肩。
“出出可以进去吗?”许拙又指了指客厅。
柳杨:“……去、去呗。”
许行这个时候才醒,在房间里大哭大闹地要喝奶。
柳杨看了眼乖巧坐在客厅里的许拙,又瞥了眼哭声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气哄哄地进去了。
大伯这个时候还没起来,伯母又进了许行的卧室,偌大的客厅一时间就只剩下了许拙一个人,变得特别安静。
他放下爸爸买的玩具小车,然后便坐在沙发上回想起了方才上来的场景。
自从知道邢刻就住在四楼之后,许拙便一直想上来看看。
但是他年纪太小了,晕倒之后身体又很不好,孙芳丽看他看得特别紧,平日回家之后,连到楼下去和同龄的孩子玩都不轻易允许,更别提带他来陌生的四楼了。
许拙想到四楼,就只能同孙芳丽提出要去大伯家,然后途径才行。
搬家一个多月,孙芳丽倒是带许拙上来过几次,但是几乎每一次,许拙都没有见到邢刻,也就不知道他具体住在哪一户。
可是刚刚不一样。
刚刚许拙被孙芳丽带上来的时候,好像瞧见403的门被打开了,有个高大的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一大早就一身酒味。
虽然没有见到邢刻,但许拙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这个男人走出的就是邢刻的家。
因为男人出来的时候,嘴里骂骂咧咧说的还是:“畜生玩意为了两本书跟老子犟,真他妈活腻了……”
那男人特别凶,许清朗似乎是认出了声音,表情当时就不对劲了,这也是加重许拙判断的原因。
……难怪以前许拙提出他家也住杏花苑,且就住在三楼的时候,邢刻愣了一下,会说什么也不肯告诉他自己家具体住在哪。
且之后的每一天,都是同许家错开出行的。
难怪邢刻会那么抗拒许拙靠近他家。
也难怪邢刻……会想看书。
许拙一想到这,内心便忍不住难过。
他很高兴邢刻真的听进去了大小胡老师说的话,选择用看书的方式去应对这样极端的境况,可与此同时又很难过。
他是重生回来的,所以他很明白,念书这条路是最能走通的,但与此同时也是最漫长的。
上一世的邢刻在初中的时候都没能坚持下去,成绩突然一落千丈,一度选择了辍学。
邢东海太高大了,许拙也打不过他,可他还是很想让邢刻这一世在这条路上,稍微走得轻松一点点。
于是许拙内心做了个小决定。
这天中午,在大伯家吃午饭。
许行一大早起床,就莫名其妙受到了妈妈的情绪对待,他怎么也想不通要杯奶为什么会被妈妈说不懂事,来来去去的,只能归因于家里突然冒出的许拙。
许定平总在家里说许拙懂事,所以许行的仇恨目标也特别好找。
而让他更仇恨的是,这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许定平竟然掏出了一小沓学习书。
作为高中教师,许定平在孩子的教育上,可以说是发挥了百分之两百的职业精神。
他当年同意柳杨买杏花苑那么奢侈的举动,根本原因也在这里是学区房,对孩子日后的教育有好处。
如今许拙和许行都如愿走在了学区房的行列上,许定平自然是要继续发挥他的功力了。
“出出啊,还有半年,你们就得升小学了。”许定平微笑地看着乖乖的许拙,然后瞪了许行一眼:“阿行,别咬勺子!”
许行:“……”
愤怒地放下勺子,更仇恨了。
“大伯呢,给你们准备了一点小学的书,不难的,就是一些拼音啊,图画书啊,还有简单的算术之类的,出出也不用有压力,不用都做会,就拿回去看看就可以。”面对许拙,许定平是耐心又怜惜的:“好不好啊?”
许行最烦他爸这一套,本身也不是特别爱学习,推了推碗就想说:“不要。”
却不想面前的许拙特别高兴地冒了句:“好啊伯伯。”
许行顿时哑炮了。
许定平开心地大笑起来,将学习书分成两份,一份递给许拙,摸摸他的脑袋道:“出出真乖。”
柳杨瞪了许行一眼,许行才不情不愿地接下了另一份,在原位生无可恋地支着脸。
“但是大伯。”正当他纳闷时,对面的许拙又说话了:“出出可不可以有一个请求哇?”
许定平正开心着呢,大手一挥:“你说!”
许拙珍惜地摸了摸那一沓对他来说还有点厚的书,用圆眼特别真诚地看着许定平说:“这些书,出出可不可以和朋友一起分享?”
许定平一愣。
“出出有个好朋友,特别喜欢学习,出出想和他一起学。”许拙甜滋滋道。
幼儿园开始就喜欢学习的孩子,许定平人民教师的灵魂都震动了,立马拍桌道:“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以!出出想和他学就和他学!阿行你看见没?看见没?看看别人家的孩子- -”
许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