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子雀：“？？？”什么情况？

系统：[他不是测试你的资质，而是，在测你的神魂。]

“神魂？”

白子雀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该不会是……

他不怎么确定地跟系统吐槽：“我这张脸，应该很容易想起上辈子的我吧？他这时候把我叫过来测神魂，是不是……以为我夺舍了？……不是我自作多情吧？”

系统笃定道：[人之常情，毕竟你陪了他整个少年时代，一直无私奉献，掏心掏肺地对他好，又因他而死，他但凡有一点良心，也会对你愧疚。]

白子雀撇撇嘴。

上一世的任务是“辅佐云煜”，而少年云煜防备心很重，谁也不信，他不得已一遍遍向他展示忠诚，后来虽取信了少主，却也被对方拉上了床，一发不可收拾……可说到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那么多年的陪伴，到后来，谁又能分清全是刻意为之，还是有一丝心疼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孤独少年呢？

就算有任务加身，可对他的好也不假，白子雀自认没什么对不起云煜的，所以这一世虐他，也一点心理负担都没。

白子雀分析：“我可以利用这一点，装作我夺了我自己的舍……”

[不，你不属于这个世界，除非用特定的宝物，否则没人测得出来。]

！也就是说，云煜认不出他就是上辈子的白子雀，那……不是更有趣了么？

云煜终于停止测试，一把扯住白子雀的手腕，拉到那盏小灯之前。

云煜的手苍白瘦削，力气却大得惊人，而白子雀也不打算反抗，任由他拉着，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按在那盏小灯的琉璃灯罩上，等云煜失魂落魄地放开手，才故作天真地问：“魔君，你在做什么？”

云煜脸色相当难看，一双黑沉沉的眸子满是审视：“你究竟是谁？”

“在下白炎，是个炼药师。”

“师出何门何派？”

“家师隐居山林，无名无姓，早已仙去，白某便一直云游，从启蒙到如今已有二十载，自认有几分本事，魔君大可放心。魔君是不信在下的本事，还是……有别的顾虑，您还没说，方才在做什么？”

云煜眸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一切，一字一顿道：“你，很像我一个故人。”

“像魔君的故人？那真是属下的荣幸。”白子雀从容道——他底气很足，既然系统保证连云煜都测不出他的神魂，那他可要瞎几把哔哔了。

“可惜他十年前便去世了。”

“是么？”白子雀遗憾道，“人死不能复生，魔君节哀。”

“人死真的不能复生？”云煜仍旧深深地看着他。

白子雀笑起来，“人死当然不能复生，再强大的修士，也参不透生死。这世上有人长相相似不奇怪，人死还能复生才奇怪。”

眼看着云煜的脸色愈发难看，白子雀心情更愉悦，再接再厉：“尤其是死了多年的人，早就化作一抔黄土，连渣滓都没了，我能理解魔君您思念故人的心情，但是，死就是死了，再怎么想念，也不会有奇迹，斯人已逝，您还是节哀。君上这样心心念念的故人，想必跟您关系很好吧？”

云煜抿着唇没说话。

白子雀：“魔君富有四海，您在意的人，活着的时候肯定也享受了不少荣华富贵，不算白活一遭，肯定是幸福的。”

云煜脸色更白了，面如金纸。

同时系统提示：[任务对象心情值下降80！心境拨动暂未检测到！]

白子雀：“活着的时候，你对他好，现在才不会有遗憾，这世上最虚伪的人，莫过于活着的时候不在意，等人家死了，才追悔莫及，要不然怎么会有‘子欲养而亲不待’的古训时时刻刻警示后人呢？”

子欲养而亲不待能听懂吗？老子是你爹！你个人渣，啊呸！

系统：[任务对象心情指数下降120！心境波动值4！]

白子雀：什么？心境波动才4？两个数值差距这么大么？

就听云煜寒声道：“出去。”

白子雀还有点不甘心：“君上……”

“滚！”云煜袍袖一甩，风卷过来，把人裹挟着双脚离地，一阵天旋地转后，白子雀只觉托着他的风骤然消失，屁.股重重地砸在坚硬的贝母地面上，差点疼出眼泪。

等他龇牙咧嘴地站起来，凌云宫七层的大门已经重重关上。

“妈的，这么暴躁。”白子雀默默用脏话问候魔君，一边问系统：“现在他的心境拨动有变化吗？”

[现在测不到呢，只有当宿主你和他有正面接触的时候，我才感应得到。不过……这两个数值应该是相关的，不该差这么多。正常人心情起伏在100左右，心境拨动至少也会有二三十。]

白子雀：“因为云煜的道心比常人坚定？”

系统：[有这个可能，毕竟他天资出众，不是普通人，不过宿主你可以根据这点作为突破口，看来他对你还是愧疚的。]

白子雀心道：愧疚也有限，他要是真有心，当初就不会为了心上人打算活抽他的筋，要是真后悔，道心就不会这么坚定。

也许成功人士都铁石心肠，就像修真界所说的‘大道无情’。

白子雀摇头：“单靠他的内疚来完成任务，这太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