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还难受不?再去休息会,我去看看阿母,等会把鱼煮了,咱们就有鱼汤喝了。”陈瑟说罢就回木屋拎起竹篓走向旁边的小木屋里。
望着瘦弱孩子的背影,卫平抿着唇,回忆着梦中陈家的情况。
这户人家祖上也算是大户人家,祖上是大梁国一个小小县城的县令。奈何到陈家曾祖辈的时候家业全部被拿去赌石了,一夜输了个精光。自此之后,陈家就慢慢落败了下来,到陈锦祖父祖母这一辈只能靠着家里的几间铺面维持着生计了。陈家共有四房,大房二房是陈家的嫡出,三房四房是陈家的庶出,而陈锦和陈瑟就是四房的庶出,庶出的庶出。那推陈锦入池塘的九姑娘是四房的嫡出,很得陈锦爹爹的喜爱。
陈家还有二老,陈锦的祖父祖母,不过二老已经不管事了,陈家事物全部交给大房陈庆打理,大房陈庆和二房的陈生乃是祖母所生的嫡出,三房陈忠乃是祖父的平妻所出,四房陈诚乃是祖父的妾侍所出,因此在陈家的低位最最低下。
大房有三子一女,二房有二子二女,三房无所出,四房二子三女,陈家共有十三个孩子。
四房的陈诚娶妻戚清风,生下九姑娘陈芸,十三岁,和陈锦同岁,比陈锦大两个月。十一姑娘陈兰十二岁,十二公子陈旭十岁。陈锦和陈瑟乃是陈诚妾侍沈梓所出,陈锦排行第十,陈瑟是陈家最小的孩子,八岁,排行十三。
陈瑟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自打生下来后,见到亲生父亲的次数屈指可数,母亲的身子也不好,生下他后一直卧病在床,八年时间,药从未断过。
陈家宅子不算小,分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大房住东方,二房西方,三房南方,四房北方。陈锦他们一家三口就住在北园的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卫平把陈家上上下下每个人都回忆了一遍,发觉除了爱戏弄她的九姑娘和阿弟以及生她的母亲,其余人根本很少注意到她这个十姑娘。
如此甚好,卫平在心中松了口气。她回头看向杂草丛生的院落,转身在井边打了一桶井水上来,吃力的提回了小木屋,十三岁的身子太过瘦弱,连一桶井水都险些提不动。
现在已经决定成为陈锦好好活下的卫平一边擦拭着房屋里的桌椅,一边告诫自己从此以后她就是陈锦了,世上再也没有卫平了,她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阿姐,阿姐,阿母叫你过来。”陈瑟站在隔壁的小木屋冲着陈锦挥手,“阿姐,你快些过来。”
陈锦应下一声,丢开手中的抹布,朝着陈瑟走了过去。
不等她的脚步落定,陈瑟已经拉着她匆匆进了小木屋里,这小木屋里头的摆设和她住的那间基本相同,靠里放着一张木床,旁边搁着一张粗糙的木桌子,还有两个矮凳子。
木床上铺着一张兽皮,上面躺着一个面容极其暗黄的女子,女子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双眼紧闭,头发蓬乱,身上的衣裳也是打满补丁的粗布麻衣。女子正是陈锦和陈瑟的亲生母亲沈梓。
沈梓听见动静,慢慢的睁开了双眼,瞧见陈锦,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来,“阿锦,快过来给阿母瞧瞧。”
陈锦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是的,她极其不习惯。
身旁的陈瑟轻轻推了她一把,“阿姐,阿母叫你过去。”
陈锦这才上前一步,来到那女子的床前,双手紧紧的抓着两侧的衣衫,她太紧张了,她..她怕这陈锦的亲生母亲会看出她不是真正的陈锦。
细看之下,女子的五官极其动人,奈何脸色太过蜡黄,头发也暗淡无光,整个人显得凄惨极了。
沈梓伸手抚上陈锦紧绷的面孔,“阿锦,都是阿母无用,若是阿母有着显赫的家事,他自然对待你和阿瑟好的,都是阿母无用。”
陈锦轻轻咳了一声,“不是阿母的错,阿母无须自责。”
“阿锦,阿母对不起你们,阿锦你要记住,不论什么时候阿母都是爱你们的,咳咳....”沈梓才说了两句话,身子已经支撑不住了,倒在床头重重咳了起来。
陈锦慌了,忙上前扶住咳嗽不已的阿母,转头问一旁的陈瑟,“阿弟,药了?”
陈瑟明亮的眼睛暗了下去,他不安的低着头,“阿姐,你忘记了?母亲已经很久没让奴仆给阿母送药了。”
母亲,说的是父亲的正妻,戚清风,戚夫人。
“怎得如此?”陈锦皱了下眉头,双手紧紧攥成拳,过了好一会她才道:“阿弟,煮的鱼汤怎么样了?赶紧盛上来让阿母喝些。”
“恩,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