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看着从床上坐起身的严老司长,不由微微皱眉,老司长虽然年纪大了,体态龙钟是自然现象,但老司长那苍老的面孔上,分明还有着一抹若隐若现的黑雾笼罩。
陈阳看得真切,那黑雾是掺杂了怨气的暮气,使得本就行将就木的老司长更加的衰老渗人。一双浑浊的眼球,就好像要彻底消失在那眼眶里一般。
堂堂昔日金陵官场的大佬,即便退休了,也该有个体面的晚年生活才对,可这严老司长身边除了一个忠心的老管家之外,居然连一儿半女的都没有守在身边,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左金荣似乎看出了陈阳的心思,连忙开口说道“陈阳,这便是我的老前辈,也是我的老师严匡明老司长。严老师有个儿子,但在二十年前就已经移民去了国外。当初因为这件事,严老师还被人匿名举报过,但事实上老师一直反对儿子移民,甚至为了阻止他移民,导致父子两人翻脸。”
“小左,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不提也罢!”严匡明听到这件事,面露几分感伤,谁不想老年的时候能有儿孙相伴?他如今虽然早已经不恨儿子,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太过激进的做法,可惜儿子却始终没有再回来过。
“陈阳,老师是个清官,是个为民为国的好官。他的晚年,不应该受这样的苦,所以我希望你能治好我老师的病。”左金荣恳切的看着陈阳。
陈阳点点头,且不管这严老司长到底是不是一个清官,一个好官,与他来说,严老司长就是一个晚年不幸的可怜老人。既然他遇到了,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严老司长,你跟我说说吧,你感觉身上哪里不舒服?”陈阳问道。
“说来惭愧,之前我的身体一直都还行,直到一个月前,我开始做噩梦,一件往昔的陈年往事一次次重复的在梦里发生。每次梦醒之后,我就会感觉到莫名的疲惫,就好像一天夜不曾休息。”
“一开始我去医院检查,医生告诉我说是休息不好,给我开了一些安神补气的药。但噩梦还是没有休止,反倒是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说不上身体哪里不舒服,但就是浑身提不起劲。”
“医生觉得是我精神出了问题,让我去看心理辅导,又吃了不少的辅助药物,可那噩梦就好像已经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只要我一闭上眼睛,那些往昔的画面就会如同电影一般,一次次的出现。”
“这些天,我也一直都在想,难道当初那件事有什么疏忽,是我做错了事情?”
“我一辈子为官,信奉的是国家和人民,没道理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严老司长一边述说着,一边也觉得这件事很离谱,很多人告诉他这或许是沾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但他作为一辈子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人,岂会轻易相信这些?就算他真有些不敢肯定,那也不敢对外说起,以免到老了毁掉自己一辈子辛苦打拼来的声誉。
听完严老司长这番话,陈阳算是差不多已经明白了。
左金荣之所以迟迟不肯跟陈阳说这件事,说到底是怕事情泄露,有人告他迷信。对于当官的人来说,这一点是十分忌讳的。左金荣风头正盛,他还希望自己的政治生涯还能更进一步,自然不会轻易犯错。
同样,严老司长虽然已经退休,也一样很是顾忌被人说是迷信,这才如此隐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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