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长宴睁大眼睛,知道好戏开场了。
王三爷利落起身,对几位亲近的客人发出邀请,“也不知生了什么热闹,诸位可一起过去瞧瞧?”
亲近的立马响应,稍远一点的就得迟疑。
没有主人家会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的前提下,就邀请客人过去观览。
除非这些客人都是他的刀。
但总有架不住好奇心,想免费瞧个热闹的。
不大会,王三爷还真的凑齐了一大批“观众”,浩浩荡荡地前往厢房。
长宴背着双手,宽大的袖袍在单薄的脊背下晃荡,他翘起嘴角,眼底有种诚挚与谋算结合的复杂。
不多时,来到丫鬟尖叫的地方。
看见人群,她嚎地愈发卖力,还哆哆嗦嗦地指着房间内道,“里头……里头有一男一女。”
背人的地方单独相处,必然是有猫腻。
男的肯定是王家人无疑,那女的是谁?
一时间,跟过来的世家夫人都有点发慌,忙不迭寻找自家嫡女,找到的松口气,找不到的脸色就白了。
“我们家阿宛呢?阿宛。”
“静双,我们家静双在哪。”
两家的姑娘不见了,一位是周家的嫡次女周宛,一位是刘家的姑娘刘静双。
王三爷皱了皱眉,直觉有些不对,他明明给王扶风挑中的是刘家刘静双,怎么还有周家的姑娘?
也许是去如厕了,又或者在其他地方。
他安慰着自己,随后冠冕堂皇道,“一男一女也不见得是龌蹉事情,也许是在研墨对读,赏花赏字呢。”
见鬼的研墨对读,赏花赏字,明明就是私会。Μ.
但没人揭穿王三爷。
他自顾自说完,便上前一步,“让我们看看,到底是哪位儿郎在此。”
说着,一把拉开房门,瞧见了自己爱子的外裳。
王三爷的瞳孔迅速扩大又收缩,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关上了房门。
“三爷,这是怎么了?里头的人是谁呀?”有人好奇地问。
王三爷抿着嘴不敢说话,只笑着道,“许是丫鬟看错了吧,没有人呀。”
他仗着自己是主人家,试图蒙混过关。
但王扶风怎么能允许,已经收拾妥帖的十五岁少年慢悠悠走过来,轻声笑道,“丫鬟可是都亲眼看见了,父亲就不要遮遮掩掩了,里头到底是谁呀?若是对有情人,由父母成全了,总好过在厢房里私会。”
王三爷的脸色骤变,他恨恨地盯了一眼王扶风身后的长宴,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
他现在只想紧紧挡在房门前,保护庶子最后的名誉。
可还是没能得偿所愿。
王家的奴仆近乎粗暴地推开王三爷,打开房门,露出王皓然搭在披风上的外裳,以及另一位姑娘的长裙子。
人群中,周宛的娘当即就要晕倒。
反倒是刘静双,不知何时回到刘夫人身边,凑过去一阵嘀咕后,刘夫人眼底流露出森凉。
显然,刘氏女知道真相,并且告状到了家里。
王扶风轻笑,头也不回地伸出手,精准地拍了拍长宴的头。
“好小子,真有你的。”
一招制敌,不仅让王皓然被迫娶上娇蛮跋扈的周家女,还能趁机拉拢刘家,为王三爷父子竖立新敌人。
长宴抿抿嘴,嫌弃地换了个位置。
再拍就真的长不高了。
远处响起王三爷跟周夫人的争吵,确切说是周夫人单方面地咒骂,怒斥王家区区一个庶子也敢肖想周家的嫡女,骂地王三爷脸色都不好了。
无奈木已成舟,虽然披风后头的两人都穿着亵衣在昏睡,但毕竟被这么多人看到,婚事也只能提上议程。
对此,长宴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临开前,还不忘去大厨房兜走早就备好的一桌席,带回到簪花小院。
晚上,饭菜格外丰富。
虽然说是打包的席面,形状不够完整,但毕竟是满满一大桌子。
姜笙高兴极了,一会夹起来鱼尾巴细细地嗦,一会又啃个鸡爪子。
流浪的记忆太深刻,以至于她最爱的竟然是这些边角料。
哥哥们看地心酸,一个个拼命夹好肉放在她碗里。
肉眼可见,姜笙跟前堆起了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