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掌柜听到这声音,先是一愣,转瞬露出喜色,“大少爷,怎么来这么快。”
悠然居门口的人群朝两侧分开,正中间走出个身穿玄色长袍的少年,看着约莫有十二三岁的样子,单手执扇,风流又不羁。
他头戴玉冠,腰坠玉佩,就连鞋面上都缀了颗明亮亮的珠子。
一看便知身份斐然。
衙役眉头一皱,后退两步,不想跟达官贵人交恶。
但玄衣少年双目炯炯,紧盯衙役,步步相迫,“你是这斜阳县县令的哪条狗?竟对我江家的掌柜指手画脚,是京城江家没了名号,还是斜阳县县令,看不惯我江家?”
江家,江家。
字字不离江家,句句紧扣江家。
但偏偏,江家真的吓人。
衙役再扛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伏地道,“小人知错,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竟不知悠然居是江家产业,小的知错了,求大少爷饶命。”
哪里是不知道,不过是没想到,江家居然真的有人来这偏僻小县。
强龙压住了地头蛇。
姜笙躲在白掌柜身后,看到兴起,还不忘多瞧两眼玄衣少年。
只觉得他虽没有五哥长宴五官精致,但通体风华的气息委实吸人双目,尤其是富贵到鞋面的穿着,让小姜笙恨不得把眼珠子黏上去。
要是她也有一个这样富贵的哥哥就好了。
姜笙咂咂嘴,冷不丁发现玄衣少年也在看自己,两人对视以后,他还挑了挑眉。
小姑娘脸色爆红,把头藏在白掌柜身后,假装是只鸵鸟。
不知道过了多久,悠然居门口的风波平息。
衙役被庞大山扶着离去。
姜笙探出头,正好跟玄衣少年来了个面面相觑。
她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差点跌进柜台里。
玄衣少年直起腰,指着姜笙哈哈大笑,“白掌柜,这是哪里来的小乞儿,生的还挺面善,似是哪里见过。”
白掌柜连忙解释,“是给店里送东西的小孩,大少爷千里奔波,一来就看到这些场景,实属不该。”
玄衣少年摆摆手,“无妨,我也是替祖母过来看上两眼,竟遇上这不长眼的东西,仗着官家身份欺负咱们悠然居。”
“白掌柜,你且记得,以后再有人不长眼来悠然居闹事,便让人写信去京城,本公子一定会亲自来处理这些宵小杂碎。”
这一番铿锵的话撂下来,将来便是斜阳县县令想动悠然居,都得思量再三。
白掌柜松了口气,连忙请大少爷进包房休息,只说有好东西要奉上。
玄衣少年摇着折扇上楼,“白掌柜收到了什么好东西,这样迫不及待,本公子都忍不住好奇了。”
白掌柜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句。
玄衣少年的脸竟然红了,他皱起眉头,也小声道,“白掌柜,本公子过了年才十三岁。”
白掌柜,“……”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包房。
姜笙看地好奇,眨巴着大眼睛,询问小二哥,“江家很厉害吗?”
小二哥也本地人,对于江家一知半解,但不妨碍他大吹特吹,“江家你不知道吗?京城世家,出了好几个将军,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悠然居就是江家的产业,开遍了整个大渝王朝。”
“像咱们县里的悠然居,那都是最小规格的,京城比这大地多的多的多,据说可容纳千人同时用餐。”
那该是怎样壮观的场景啊。
姜笙张大嘴,几乎已经脑补出这画面。
可惜她见识太少,画面里的并非什么达官贵人,也不是公子小姐,而是村头的张婶子,村尾的赵大娘之流。
一排排坐着吃席,也挺震撼人心的。
姜笙“噗嗤”笑了。
小二哥以为小姑娘被镇住,也跟着笑。
但郑如谦跟方恒站在角落里就不痛快了,尤其是姜笙刚才看玄衣少年的目光,让他俩如鲠在喉。
“小姜笙,过来。”郑如谦找准机会,提着她领子到角落,“你瞎乐什么呢。”
“就是。”方恒垂下眼睫,“姜笙刚才很开心吗?你很喜欢江承……江家大少爷?”
这两位哥哥神色肃穆,眼带苦涩,好像只要她点头,就会哭出来似的。
姜笙缩了缩脖子,赶紧把头摇地像拨浪鼓,“怎么可能的,他怎么能跟两位哥哥比呢?虽然他衣裳好看,鞋子好看,荷包也好看,但跟我两位哥哥比,还是差远了,我就喜欢你们身上的灰色棉袄,将你们衬托地那什么无双,独一无二!”
方恒,“……”
郑如谦,“……”
姜笙不愧是姜笙,拍马屁都不忘表达一下对金钱的敬仰。
郑如谦有些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