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三心里却没底了,梗着脖子道:“我……我不卖给你们!你们都是骗子!”
这话引起周围一众笑声,刘老三脸色越发红了。
程文松与宁玥这身行头,便是随时去赴知府大人的宴都没问题,又怎么会联合那货郎来骗他几只鸡?何况人家都说了花钱买的!
见他不卖,程文松也不急,笑着看了看周围。
“有别人肯卖的吗?我买十只。”
有生意谁不做?而且还是这样出手大方的主顾!
立刻有人抢着送了十只鸡过来,摆在了两人面前。
程文松看了看宁玥,低声问道:“玥儿想做什么?”
宁玥看了眼地上的鸡,说了句:“小鸡们,对不起了,晚上我一定会好好地吃了你们的,不让你们浪费掉。”
之后弯腰便要把两只鸡并排摆在货郎的车轮前。
程文松哪肯让她做这个,忙将她拉了起来,对暗处摆了摆手。
立刻有两个下人走了出来,在他的示意下按照宁玥所说的做了。
两只鸡被摆好,宁玥对货郎道:“你推着车从它们身上压过去看看。”
货郎哪敢,生怕他们待会儿也让他赔钱。
宁玥皱眉,倒也没为难他,对那两个下人说道:“推车。”
下人应诺,按她所说将车推了过去。
车轮碾过,有人睁大眼睛仔细看着,也有人龇牙咧嘴的把视线转向了别处,但很快又转回来。
不一会儿,人群中忽然响起一声惊呼。
“不一样!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有人不解地问道。
鸡不是都死了吗?有什么不同?
“血迹!血迹不一样!”
有另外看出不同的人开口说道。
先前被货郎压过的那只鸡虽然也流了血,但是血迹只有车轮下那一团。
可是刚刚被压过去的这两只,血迹却喷溅出了很远。
宁玥听着大家的话,欣慰地点了点头。
“没错,活鸡如果被压过,血迹肯定是喷溅式的,而不会是这样。”
她的手指向最早死去的那只鸡。
大家并不明白这是什么原理,议论纷纷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宁玥也没法给他们解释血压之类的东西,只能尽量浅显的说道:“因为活鸡的血液是流动的,而死鸡的血则不会流,死的越久就越是如此。”
“所以,这只鸡其实早在这个……这个叫什么刘老三的拿出来之前就已经死了。”
“只是他不想这么亏了一只鸡的钱,偏巧这位货郎又着急赶路推着车过来了,他便将这货郎当了冤大头,想冤枉他!”
货郎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瞪大眼睛指着刘老三:“好啊!原来你是故意要讹我!”
刘老三慌慌张张的不想承认,又觉得宁玥的说法站不住脚,不一定每只活鸡被压死都会出现这样的血迹,说不定就有跟他之前被压死的那只一样的呢。
宁玥皱眉,正想说什么,程文松却大手一挥,让人把剩下的鸡也都用同样的方法去试一遍。
宁玥赶忙扯了扯他的衣袖,低声道:“这么多我吃不完啊。”
程文松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没关系,我们一起吃。”
宁玥听了松了口气,按他所说让下人推着车又重新做了一遍。
结果自然是全部相同,刘老三辩驳不过,在众人的叱骂声以及迎面扔来的烂菜叶中收起东西飞快逃走了。
货郎逃过了被人讹诈的命运,对宁玥感激涕零,跪在地上对宁玥接连磕了好几个头,到把她吓得退后了几步。
“不用不用,一桩小事而已,你起来吧。”
宁玥说道。
货郎却不肯,非要问他是哪家的公子,说要回去给他立个长生牌位。
宁玥是女孩子,名字哪里是别人能随便问的。
虽然她自己已经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只随便取了“小玥”这么个名字而已,但程文松也不喜欢别人这般询问她。
正欲让下人将这货郎打发走,却见宁玥摸了摸额头上的月亮,忽然眼珠一转,道:“我叫包……明月!对,包明月!”
货郎得知恩公大名,赶忙又磕了几个头。
“原来是包公子,小的记住了,回去一定日日为小公子祈福,祈求公子平安顺遂。”
宁玥笑着眯起了眼:“不用不用,应该的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