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他,明日我不得空。”
道不同不相为谋。
有什么好见的?!
他起身,走出书房,不慎踩到请帖上,就似乎踩的是陆含清本人,他心情畅快,隐晦地勾了抹笑,暗淡的房间中顿时声色惊艳。
前世能在陈媛身边独得一席之地,让那些莺莺燕燕没有反手之力。
只论容貌,霍余自认不会输任何人。
但偏生这世上,人都有偏好,你爱梅花冷艳,也总有人喜桃花潋滟,万般强求不得。
梓铭面色古怪地看了眼地上的请帖。
爷一直矜贵自持,这种近乎失礼的行为从未在他身上出现过。
所以,自家爷是讨厌陆公子的吧?
而且,是很讨厌的吧?
他心中咂舌,也有一丝不解,爷和陆公子应该没有见过面才对,为何这么针对陆公子?
从一月前的让人不动声色在陆府安插眼线,到命人暗中南下。
淮南传来消息,陆公子会北上进长安时,爷在书房中坐了一夜,浑身气压低得根本不敢让人近身。
即使爷一个字没说,但这讨厌的情绪几乎强烈到是个人都能察觉出来。
梓铭将请帖拾起来,擦了擦上面的灰尘。
原封不动地给陆府退了回去,再将霍余的话润和了一下:爷公务繁忙,恐无闲暇赴约。
当然,这番说辞也没好到哪里去。
庆安拿着请帖回去,气得不行:
“公子,这人也太不懂规矩了,陆霍两家是世交,公子派人送请帖,他岂有不见之理?”
陆府中有一片竹林,陆含清坐在石桌旁,庆安的絮絮叨叨也没让他脸上的笑容寡淡。
不过,霍余的不相见,的确让陆含清颇为惊讶。
他拿过请帖,仔细看了看,忽然眸色一顿,他在请帖折角处抚过,抬起手,指腹上覆着一层薄薄的灰尘,显然这份请帖没有得到温柔相待。
陆含清倏地失笑:
“我久不进长安,倒一时有些摸不清这长安中的情势。”
霍家拥兵自重,会自主上交兵权,已经惊掉一众世家的眼球,要知晓,新帝刚登基,朝政不稳,正是各大世家为自身谋划的时机。
但霍家倒戈太快,兵权上交后,皇室威信加霍家相助,才令新帝很快集权。
打了个世家措手不及。
其余世家再想效仿,日后就要屈于霍家之下,谁能忍得?
不过,这霍家变得太快,让其余世家摸不清头脑,陆含清之所以一进长安就给霍余送请帖,也是因为他想摸清其中底细。
期间令他惊讶的是,明明霍国公尚在,但霍家的当家人却早就换人了。
霍余会拒绝见面,则是彻底让陆含清意外。
世人多想做两手准备,但看样子,霍余是打定主意,要全力辅佐当今圣上,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了。
庆安不懂他这话是何意,他有些闷闷不乐的:
“公子怎么还在笑?”
“公子刚进府,皇上就派禁军守住了陆府,说了保护,但谁人不清楚,这根本就是监|禁!”
“连请帖也被霍家退了回来,若是在淮南,公子怎么会受这等委屈?!”
陆家在淮南的地位不言而喻,公子给旁人送请帖,只有毕恭毕敬地赴宴,哪有人会拒绝?
刚到长安半日,庆安就已经不适应了。
陆含清将请帖随意扔到石桌上,觑了眼庆安,轻笑到道:
“好了,既来之则安之,抱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庆安好奇:“公子有法子了?”
院中安静了会儿,陆含清忽然想到进城时看见的场景,他轻挑眉稍:
“我在淮南时,就常听闻靖安长公主最喜设宴,入乡随俗,我既来了长安,若长公主再设宴,我也想讨一分热闹。”
庆安脸都涨红了,忙忙摇头拒绝:
“听闻那靖安长公主嚣张跋扈,最爱男色,公子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陆含清垂眸失笑,他轻声呢喃:
“羊入虎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