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修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游桑,你信我么?”
师父说的郑重,游桑点点头,“信的。”
“那便跟我去个地方。”洛修言看向她缓声道。
游桑果断点头:“好。”
她本以为师父会带她去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可当师父鬼鬼祟祟猫着腰,带她一路避开众人到达地方后,游桑看着面前的深坑,嘴角抽了抽,“这就是师父你说的地方?”
“不然呢?”洛修言跳下坑,从土堆里挖出的放了镇山石的戒指,然后慢吞吞的将它从坑里运了上来,“我把镇山石搬走了,总得还回去吧?”
“那你也不用半夜三更的叫我来吧。”游桑小声嘀咕道。
“不叫你叫谁?”洛修言将戒指托举到坑边,接近着自己爬上坑,然后双手搬着戒指一步一步领着游桑往崖便走去,“镇山石是为你搬的,不拉着你来陪我,我还拉着谁?况且我等会儿要办件大事。”
“什么大事?”游桑点头,她看了眼师父的脸色,发现他已经缓过来了不少,心下也稍稍放松了一些,也跟着插科打诨,“我给您喝彩鼓劲儿?”
“那倒不用。”洛修言搬着戒指站在了山崖边上,仔仔细细的算了算方向和位置,然后对游桑道,“你准备好峰主令就行。”
游桑看了眼师父的动作,然后听话的拿出峰主令。
“你稍稍往后退一点。”洛修言看了眼她又道。
游桑听话的往后退了几步,边退她边觉得,这口令有些熟悉,好像她师父今天帮她砸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不由得,心底泛出了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游桑便看见拖着戒指的师父微微勾了唇,抬手将戒指戴在指尖的同时,将一个庞然大物放了出来,蓦地,一个巨大的沉重的镇山石,便从戒指里拖出,以抛物线的形式直指的从主峰凌天峰的断崖上坠落!
游桑:???!!
那可是镇山石!这大半夜的,他师父是要搅的整个宗门都惊醒啊!
还不待游桑反应,一瞬间,轰鸣声加地动山摇直接笼罩住了整个山脉,烟尘滚滚泛上来,游桑借着黯淡的月色,看见他师父如同做了恶作剧的少年一般,大笑着从崖边撤离,然后大笑着张开手臂,朝她奔跑而来。
白衣似雪,他的笑容明媚畅快如骄阳。
下一刻,还神情还呆愣着的她,被洛修言一把抱起,他的手拿过她手上的峰主令,脚尖轻点借着峰主令直接传送到了拇指峰。
在即将落入池中时,师父依旧抱着她,轻点着池面,带着她一路飞掠也不曾放下来她。
游桑侧头,看向了师父的俊逸的侧脸,看着他眼神里的骄傲以及那嘴角还未散去的笑容。
师父就像是一个刚刚做完恶作剧的少年,带着她逃跑,他们好像一下有了属于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莫名的,游桑的心“咚咚咚”跳的飞快。
刚才那一幕,是她以前看言情小说时最能打动她的情节。
她没有童年,所以从小就希望自己能遇到一个大哥哥,自己在远处捂着耳朵看他将擦炮丢进水中,或者丢进坑里后,转身带着她跑远。
她从小活的谨慎循规蹈矩,就希望有一个叛逆的少年做一些她不敢做的事情,说一些她不敢说的话,这是她埋藏在内心的小刺激。
可她最喜欢的一幕,却机缘巧合的被自己师父完成了,尽管师父扔的是镇山石,尽管造成的动静大了一些......
轰隆隆,地动山摇,刚刚挨着地面的游桑差点都没站稳。
凌云宗的大钟急速的敲了起来,原本漆黑的旁的峰上瞬间亮起了星星点点,顿时整个凌云宗都喧闹了起来。
隐隐约约还能看见许多人影在天空中飞掠向那个大坑。
而她的师父,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却像个没事的人一样,将她送到了自己的小院门口,抬手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进去吧,今晚好好睡一觉。”
游桑瞥了眼旁的峰上不断发出的惊呼声,以及到现在还在震动的地面......
“没有大事。”洛修言勾了勾唇,“我就是还了个石头罢了,只不过还的方式动静大了些,问题不大,今晚你就好好睡觉,筑基期的事情,我们明日再说。”
游桑微微挑眉,她师父,怎么就这么虎呢?
“怎么,你还想批评我啊?”洛修言微微偏了头,狐疑道,“我只不过是砸了个石头,我还没做出像你说的那般,扬骨灰的事情呢,我已经很大度了。”
游桑:“......”
确实,她师父已经很大度了。
像是被师父的笑容闪到,又像是被她师父那桀骜无畏的神情乐到,游桑躺在自己的小床上,一闭眼依旧还是师父丢了石头,奔向她的时的笑脸。
今日又是放血,又是测试,游桑早就困了不行,可师父却乐此不疲的在她的梦里笑着跑了一晚上。一会儿是他现在白衣的模样,一会儿是他少年的模样,总之不管是大是小,他师父脸上的笑容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