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之远等周围没什么人，才走过去说：“那天在楼梯口跟你说的话，后来想想有些不合适，跟你道歉，你别放在心上。”
魏桐没想到窦之远会对自己说这个，怔了一下，说：“算了，我知道你比我优秀得多，起码成绩这一块我就比不上，陶宁喜欢你正常，是我太钻牛角尖了。”
窦之远下意识说：“每个人都有闪光点，不用妄自菲薄。”
“你还挺多鸡汤啊……”魏桐笑了下，“那么多矫情话，怪不习惯的，走了。”
他转身要走，窦之远连忙道：“等等……我周末就要去H市了，你……”
魏桐回过身，明白了。
Omega的发情期来得不固定，有时候频繁些，有时候几个月也不见得来一次，虽然网站上说依赖症的发作多在发情期前后，但也不排除例外，魏桐不知道窦之远不在期间他的病会不会犯，毕竟对方要去H市，还挺远的，万一呢？
魏桐想起那天窦之远留在教室里的校服：“要不，你留件校服给我？”
窦之远看了他一眼：“然后你拿着我的校服，打算怎么和其他同学解释？”
魏桐：“……”
窦之远说了自己的考虑：“信息素是会散的，我周末不在，周一周二不一定能回来，其他小件的物品味道肯定留不住，你也不要全指望校服，最好还是打一剂‘预防针’保险一些。”
魏桐的眼皮一跳：“你想怎么打？”
窦之远看着他。
他们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找一个地方“预防一下”。
魏桐知道窦之远说得有道理，那天在家里做过一次信息素交汇之后，魏桐的症状虽然已经好多了，但有时候路过窦之远旁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魏桐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他怕到时候窦之远不在，他万一又控制不住做出什么偷闻对方的校服之类的糗事，再被其他人看见，那就尴尬了。
学校的地方还挺难选，体育馆平时都锁着，要找一个没人、又能隔绝高浓度信息素的地方，窦之远只能想到2号教学楼的洗手间。
2号楼那边的人比较少，又都是阅览室、实验室之类的功能性教室，平时鲜有人来，这个时候正合适。
两人趁着其他人都忙着回家，溜进2号教学楼，在一楼找了个隐蔽的洗手间进去。
正关上门，魏桐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次模考的化学卷也太难了吧？我今天做了好几次实验，也没把那道附加题解出来。”
“哎呀不管了我想早点回家，好不容易这周末不上晚自习……你实验室东西收拾了吗？”
“没事里面还有人……”
“……”魏桐望向窦之远，做口型说，“草，教学楼还有人！”
应该是高三学生趁着自习课来这里做实验，窦之远低声回复他：“没事，这边是走廊尽头拐角，他们实验室在楼上，下楼也不会到这边来的。”
魏桐还是有点不放心：“要不然咱俩去楼上？”
“你是不是傻？”听见外面的人声远去，窦之远稍稍放开了声音，“楼上都是高三学生，往上楼道都上锁，去了不是更暴露？”
魏桐一想也是，似乎只有这里最安全。
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像上次一样把门窗全部关上锁死，确定四面不透风，才对窦之远说：“开始吧。”
窦之远释放出信息素。
空气里小青柑加海洋的味道渐渐浓郁了起来。
“晚上吃什么？”
“上我家吃去吧？”
“好啊……”
因为是放学时间，楼道尽头又陆陆续续响起了高三学生的声音。
魏桐一直竖耳聆听着外面，就怕他们忽然走到这边来。
窦之远的信息素很神奇，他第一次知道一个人的信息素可以有两种味道，而且融合在一起又不显得突兀，他想起那个“信息素代表着回忆”的说法，忍不住问他说：“对你来说，人生中最重要的回忆有两段？”
窦之远低头看他。
因为正在信息素交汇，两个人靠得很近，魏桐的个子不算矮，甚至在学校里都算高的，但窦之远更高，他拥有性别上的天然优势，和魏桐站在一起，他甚至可以用身体将他整个人遮住。
窦之远的眼神瞟过魏桐后颈散发着香味的腺体，无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虎牙。
“回忆？”窦之远淡淡地说，“如果你指的是我的信息素，那确实是的，这两种味道都代表着‘那个人’带给我的回忆，但他留给我的不仅仅是这两种味道，可时间太久，其他的味道我已经渐渐忘了，最后能记得的只有这两样。”
他说得平淡。
魏桐却觉得，窦之远口中的“那个人”，对他来说应该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