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通电话(2 / 2)

手上拽着仅有的翻盖手机,上面满是我的手汗,我翻开,奇迹的有一格信号。在通讯录里找到Esta的号码,拨了出去,现在,只有她能救我了。

“Nicole?”

“Esta,help!我被疯子关在地下室了,这里是……”这里……是哪?

音乐声,欢笑声,手机的那一头很热闹。“什么?这里太吵!大声点!”

“没事。”我合上手机,我能说什么,说我在美利坚的某个角落被一个心理医生关在了一处地下室,你快些翻遍全美来救我?

我咬住下唇,也许是先前被Mr.Telephone耍了太多,现在已经对这种不可理喻的事情麻木了。

但麻木是假的,害怕是真的。

拨打911?算了吧Nicole,你要在获救后怎么向警方解释你会在一个你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州?

不过不拨会死,拨了或许还有条活路。只要我没犯法,即使我现在在夏威夷他们又能奈我何?

我的大脑,混乱了;我,在害怕;怕,一个人的无助。

我一咬牙,重新拿起手机,飞快按了‘911’。

“Hello,我有什么能帮到你?”

“我被一个疯子关到了地下室,我……”自从到了这以后,我是第几次提到疯子两个字了?

我等待后文,却没了回音,看向屏幕,黑屏。没……电了。

够了,Nicole!你敢不敢再衰一些?!

我开机,它关机,我开机,它关机……我像疯了一样,任凭这台冰冷的机器在我的手中多次闪烁后陷入黑暗,直到它连开机的‘闲情’都没了我才罢休。

现在,又是一片漆黑了。我还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呢?

我还没写完我的生物报告,没有要到‘生物细胞学’的电话,还没和最爱我以及我最‘爱’的Mr.Telephone说再见呢!果然,人死前就会多愁善感了么?

***

‘阿嚏!’这是第一百零一个喷嚏了,不知是阴冷还是这里的灰尘,我觉得我的鼻子快被不知名的‘细菌’塞满了。

“我能想象自己就在洞穴内。”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虽然被冰冷的铁门隔绝,但我知道她就在外面的不远处。

我一个机灵,撑着布满黏糊糊蛛网的墙壁起身,天花板撞疼了我的头。不顾头顶的痛感,我双捏拳,使劲敲打着生锈了的金属板。“Help!”

“Mr.Howard,我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是的,你听到了,这里有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大学生被困在一处狭窄的小洞里了!

“应该是老鼠吧,你知道的,这种老式住宅老鼠很多,我们再往里面走一些。”

我不是什么大老鼠,我是活生生的人!任凭我怎么敲打,两人的脚步声依旧渐行渐远,直到四周再一次陷入死寂。

幽灵开始打转,死神磨着镰刀。

“不要——”在我还没完全沉浸入幻想的恐惧中,声嘶力竭的叫喊穿透进冰冷的金属板。

隔了一块金属板,又相隔一段距离,我还能听到如此清晰的一声喊叫,刚才那个女人,岂止是被关起来那么简单。

我真的有提醒过你,有叫过你,只不过你没听见罢了。不过,姑娘,没事的,我很快就去下面陪你了。

“我有一个打不粗去的手机我真呀真幸福~”自嘲的地勾了勾嘴角,我能感觉我的眼眶沾上了水珠。

“碰!”这听上去像是破门声。

“FBI!”那就是破门声。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得救了?!我再一次死命捶打着头顶的金属板。

“Hotch,这里好像有人。”

“Reid你和Morgan留在这,我去那边。”

“FBI,我们马上就来救你!”

锁被撬开,黑色的眼睛内终于映进了光。

你们用得着用这种眼神看我么,不就是见到熟人了吗……

“Nicole?怎么、又是你?”Reid显然没料到又能在这种地方遇到我。

怎么……又是我?我也想知道,怎么又是你们。

Reid半跪在地上,伸出一只手,我抬头仰望、拉住,这才发现我的腿已经软到没有力气了。

Reid被Morgan撞了一下手肘,似乎意识到什么,“需不需要我……”Reid欲言又止。

“我可以的。”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语气是多么软弱。眼眶通红,满脸灰尘,现在的我大概就是只这辈子都成不了天鹅的丑小鸭。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手撑着边缘,一手接着Reid的力,硬是将自己从大洞中拖了出来。

“Girl,你究竟是多么倒霉。”一旁的Morgan说出了我早就想说的话。

我很倒霉,倒霉透顶!

Reid有些别扭地环过我的腰,带着我朝外走,“医生就在外面,我带你出去吧。”

“嗯……你知道我是谁吗?”我突然意识到这样的问法有些奇怪,补充了句,“你知道我是姐姐还是妹妹吗?”

他的步子停滞了一下,“我想、你是Nicole吧?”

“Why”他不是发现什么了吧,也是,我那种蹩脚的谎言又怎么欺骗一位智商187的博士。

“上次、上次你搀着我的时候就是、就是这种感觉。”我们的博士怎么突然口吃了?

他说的,是挖坟的那次吧。

我勉强地翘了翘唇,“恭喜你,猜对了。我这次来,也是来……看同学的。”

“我知道。”他没有惊讶,配合我勾了勾嘴角。

“我没撒谎。”我的语气明显不足。

“我知道。”

看来,他不知道。

下午的阳光明媚,暖暖地洒进我被黑色封闭了半日的瞳孔。

本来我没有特别怕什么,但从此,我是真的怕什么了。

“Reid,看完医生后,你能告诉我这是哪吗?”

“其实现在就可以,这里是……”

“No!”我喊完后才发现自己有些激动,“现在不要,还有……能告诉我你的号码吗?你知道的,补课……”

我只是想要位生物细胞学天才来给我疏通下知识,为何今天才想起问号码。也许我真的是得了某种健忘症了也说不定。

“当然可以。”Reid没有犹豫,爽气地答应了。

看来这次,不全是没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