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通电话(1 / 2)

An American has no sense of privacy. He does not know what it means. There is no such thing in the country.——Bernard Shaw

(肖伯纳:美国人没有对隐私的认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在这个国家中没有隐私这样的事情。)

***

“Nicole,你最近成绩退步的很厉害啊。再这样下去,你这学期的学分会修不满的。”Esta将自己的笔记本随意扔进储物柜,再‘砰’的关上。

“我知道。”我语气无力。

可问题是,连续好几章的内容没上过,脱节严重,再加上满脑袋想的都是生物细胞学论文,我想稳定都难,别提进步了。况且Mr.Telephone再时不时来烦我一下,我现在完全是,一个头,三个大。

“Nicole,有个大男孩在主教学大楼门前等你。”跟我同一选修班的叫不出名字女,在路过我时给我传了句话。姑娘,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又不好意思问。

“咦?”Esta一手撑住我的柜子,带着八卦的神情打量着我,“是BF吧?”

我耸了耸肩,朝Esta翻了个白眼,“开什么玩笑,大概是送快递的吧。”

“是BF还是送快递的,一看便知!”Esta比我积极,拽着我的胳膊就朝大门走去。

黑色马甲加藏青色格子衫,大老远我就看见不知名同学口中的大男孩在四处张望。

“Reid,你来这是……”

“哟!我就知道你和Dr.Reid之间有非正常的关系。”Esta挑眉,一脸探听到新鲜趣事的不正经。

我撇撇嘴,无奈道:“亲爱的Esta同学,您能不能给我和我的邮递员之间留一些私人空间?”

“啊啊……没问题,我这就走。”

“邮递员?”待Esta走了,Reid困惑地望着我。

“那什么你就无视吧,我只是……”

“你怎么知道我是来送东西的?”Reid抢在我前面说道。

扑——原来真的是来送东西的,我看来可以在校门口摆个摊,并在脖子上挂块牌子,再用毛笔写上‘百算百中’吧。

“难道是来送我……嗯……Womei的生物试卷的?”我低头,瞧见Reid手上有那天和我一块倒霉换乘上列车的小包。

Reid的视线随着我也停滞在了包上,我怀疑他一定在想,为什么面前这位奇怪的女生先谈几美分的试卷,而不是几十美元的背包。这就好比你买了量劳斯莱斯幻影,却问销售里面配置的防尘垫收不收钱。

“我没打开过包,所以我不知道……”Reid很诚实的回答,“不过我想应该在里面吧。”

“那么麻烦你大老远跑来了,我妹妹一定会非常感激你的。”我接过背包,点头给予致谢。

在翻开背包,看见生物卷的同时,我意识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那么,没事的话我先……”Reid边迈步,边做摆手状。

“No!有事!”我一激动,赶忙抢在Reid前面将话脱口而出。

这一次,绝不能把我的生物细胞学专家给放走,绝不!

Reid被我一吼微微怔了一下,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

“嗯……很抱歉……不过,你现在有事么?没事的话,能不能跟你谈件事。”我略显不自在的搓着手掌,期待地盯着Reid。

“我暂时没事。”

“太棒……嗯……那打扰了。”我抑制住兴奋,顿时觉得自己今年的学分有救了。

鉴于教学楼门口人流密集,堵着通道不好,我和Reid去了人少的校内树荫小径,随手找了张长凳坐下。

“是这样的,Dr.Reid。您能不能替我补一下生物细胞学。”我直接表明主题。

“这个……”Reid有些犹豫。

“拜托,不然我的生物学会挂掉的。”我双手合十置于头顶,“不会占用你很多时间的,真的。”

亲爱的生物细胞学专家,Dr.Reid,请您快些解救我这迷茫的少女于生物的苦海吧。

Reid淡棕色的眸子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微微翘起嘴角,“我尽力。”

“太感谢了,我的生物大神!”我的生物报告有救了,我的学分也有救了。

“嗯……对不起。”隔了几秒,我再次开口,声音很低。

“你说什么?”Reid皱起眉头,疑惑地眨了几下眼。

“没什么。”我低头,轻咬下唇。

对不起,我的生物大神,你以后百忙之中要抽出时间教我生物,而我还欺骗你我有个妹妹……我于心不安呢……

“你现在的表情,是产生愧疚感常有的,咬嘴唇意味着想逃避,你……”

“停!”我机械地扭头,眯眼盯着Reid,死死盯着,皮笑肉不笑,“敬爱的Dr.Reid,无论是心理分析,还是侧写,麻烦用在该用的人身上好不好。男人太过聪明,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对……”

“还有,不用道歉。”我适时制止了Reid的道歉,“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所以道歉什么完全没必要。”

我就知道,只要我死死盯着眼前这位智商高、情商低的博士,他就会不自在,比我更容易产生愧疚感。

“Ann,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Reid这位智商187的博士竟一时也找不到词来修饰我。

“油嘴滑舌?”我挑眉。

“No,是开朗。”

开朗?开朗!我没听错吧,为什么评价我的修饰词从微贬义的油嘴滑舌转变成了完全褒义的开朗。

于是,接下来,冷场了……

我将背靠在椅背上,脸朝天,“谢谢你安慰我。”其实我一点都不开朗,只是特别能说而已,在你面前。

“不,我说的是真的。”Reid一脸焦急,怕我会错了意。

其实我知道的,Reid指的开朗是真的,字面上的真。

“对了,Ann。”Reid的口气听上去有些犹豫,“你做过噩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