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在高速路上疾驰,车厢里有淡淡噪音,一半的人睡得深沉,剩下的半梦半醒,眼神发直没纳过闷儿来。
严老师一早就搭车赶回江北开会去了,贺裴这个班长是学校强按他在身上的,管不管事儿全凭心情。身为副班长的任蔚扬认命地搓了搓脸,打起精神走到刘璐跟前。
“怎么了?”任蔚扬强忍着打呵欠的冲动,眼泪都流下来了。
“我的手表不见了,我一直放在包里,拉链拉得好好的!”刘璐对任蔚扬这副不上心的样子有点不满,声音更加尖锐起来。
她这一喊剩下的半班人也都醒得差不多了,不少人向她那张望,也有的在座位上支着耳朵听他们说话。
“你包里座位底下都检查了吗?”身边有几个同学给她出主意。
“找了好几遍了。”刘璐一边低头翻书包一边说。
“现在的智能手表不是有定位提醒功能吗,可以看看在哪吧…”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
“对!我试试看!”刘璐恍然大悟,拿出手机连上定位系统。
刘璐连接上追踪系统,手机显示手表跟她是在一个位置。众人静息屏气等了一会儿,车厢里开始响起提示音,可能因为信号不好,声音断断续续的。
任蔚扬松了一口气:“你看,这不就在车里吗。大家伙帮帮忙,循着响儿找找。”
刘璐身边几个人都帮忙翻找,其他人也检查着自己座位周边。
说来也奇怪,声音听得真真切切,却翻遍了半个车都没找到。
一帮人纳闷了半天,最后有人贴着车厢地面听了会儿,不确定地说:“我听声音好像在行李舱吧。”
行李舱在大巴车的车腹内,他们上车前把大件的行李都存到了里面。
任蔚扬也蹲下来侧着耳朵听了听,站起来拍拍手,笑着跟刘璐说:“还真是,找了半天在行李舱呢,这下子踏实了吧。”
刘璐面色却不太好看。
看了看四周的人,僵硬地开了口——
“可是,我所有的行李都在这,贴身放着,并没有存到行李舱。”
她说完其他人还没什么反应,表情还都挺自在。
刘璐接着说:“而且我确定我书包的拉链拉得很严,不可能自己松开。”
这下他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愣住了。
她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有人拿了她的东西,存到了行李舱。
车里气氛忽然有点紧张,刚才帮忙的一群人都草木皆兵起来,不再轻易说话,怕得不偿失染上什么嫌疑。
Omega的行李都是班里的Alpha和Beta帮忙搬到行李舱和车上的,任蔚扬皱了皱眉,高声问道:“刘璐的行李是谁搬上来的?”
他们摇了摇头,本来搬行李的时候就乱得不行,一帮人又困得神游天外,谁也无暇注意旁边人提了谁的行李。
有人想缓和一下气氛,圆场说:“嗨…等下了车不就能找到了,反正就在这车里,还能长腿儿跑了不行?”
意料之外地,没人搭他腔。
过了片刻才有人语气迟疑地说:“话是这么说,可是下车时候又乱轰轰的,难保不会再出什么岔子,到时候出了问题可就说不清了。”
“那怎么办啊?”
赵之寰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座位上,眼角因为兴奋有点不受控制地跳动,他压着嗓子说:“要不报警吧?下了车谁也别动行李舱,等警察来吧。”
没人注意谁开的口,有个Alpha心直口快地摆了摆手:“一块表,不至于的吧。”
刘璐脸上本来就不好看,听他说完更是不高兴:“我这块表是新买的,五万块钱,就是卖二手还能卖四万呢。”
“啊?”那Alpha五大三粗的,还真没想到一块表能这么贵,其他不懂价格的人也愣了愣。
虽然三中的孩子家境普遍不错,但是五万块对他们这些学生来说也不算小数目了。
一时间没人再说话,这确实不算是小事了。
任蔚扬有点头疼,严老师的电话没有接通,但是发生了这种事情,不给刘璐一个交代也说不过去。
“报警吧。”贺裴的声音从最后一排传过来。
他们转过头看向贺裴,这点钱不足以让贺裴上心,贺裴靠着窗户,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但这并不妨碍他说话的威信。
一群人有了主心骨。
刘璐打电话报了警,其他人心不在焉地回了座位,也没了困意,坐如针毡地等着回学校。
夏思乔对外界发生了什么浑然不知,虽然耳边吵吵嚷嚷,但是熬夜加上分化期生理性地困意让他沉沉地被睡意笼罩。
大巴车开到学校的时候警车已经等在了校门口,高二其他去秋游的班级也陆陆续续返了校,看到门口有警车等着,不少人不明所以,留在门口围观。
苏博然摇了摇夏思乔小声说:“别睡了,咱们到了。”